某种女人

剧情片美国2016

主演:劳拉·邓恩,米歇尔·威廉姆斯,莉莉·格莱斯顿,杰瑞德·哈里斯,詹姆斯·勒格罗,勒内·奥贝尔若努瓦,克里斯汀·斯图尔特,约翰·盖兹,阿什莉·阿特金森,詹姆斯·乔丹,马特·麦克蒂赫

导演:凯莉·莱卡特

播放地址

 剧照

某种女人 剧照 NO.1某种女人 剧照 NO.2某种女人 剧照 NO.3某种女人 剧照 NO.4某种女人 剧照 NO.5某种女人 剧照 NO.6某种女人 剧照 NO.13某种女人 剧照 NO.14某种女人 剧照 NO.15某种女人 剧照 NO.16某种女人 剧照 NO.17某种女人 剧照 NO.18某种女人 剧照 NO.19某种女人 剧照 NO.20
更新时间:2024-04-23 16:21

详细剧情

荒凉严峻的美国西北小镇,命运交织的平凡人生兀自翻涌著。因为劳工索赔被拒,心有不甘的男子愤而携枪挟持人质,迫使女律师不得不硬著头皮隻身涉险劝说;为了建造新家,一对夫妻努力说服当地老人家出售他囤积多年的沙岩,却也让他们的婚姻裂痕隐隐浮现;为了担任法律课程的讲师,年轻女律师千里迢迢地来到偏远小社区,意外与牧场女工逐渐亲密。

 长篇影评

 1 ) 《某种女人》:她们让人体味到孤悬针尖的锋芒 方汉君

1

这是一部轻微纤细的电影,没有特别离奇的故事。一切与女人相关。一切与遥远的美国西北部相关。女导演凯莉·雷查德根据短篇小说改编的《某种女人》(2017),在圣丹斯电影节广受好评,出手不凡。时间界定为2014年,三段各自独立的故事,又相互藕断丝连,虽不紧密,却也颇有意味。

紧邻加拿大中部的蒙大拿州,30多万平方公里,80多万人口,也就是说,相当于苏、浙、闽三省的面积,却只有中国一个县的人口,它的标签就是无边的荒凉、寂寥和高远。但这儿是她们的家园,她们已习惯于这儿的生活。我所想的是,电影刻意放在了这样高冷的地方,可能是为了让观者入味吧。

凯莉·雷查德执导过佳作《温蒂和露茜》。前作《夜色行动》多少显得有点虚乏。《某种女人》,则完全以女性视角,多棱角呈现了这四个女性那隐含于心的丝丝切切,以及各自的怅惘。其无以言表的孤独与痛苦,让人体味到孤悬针尖的锋芒,其热度不减,温度可感。即便孤立的看这三段故事,仍感受到其沉静及深秋的寒意。

2

影片第一段,由劳拉·邓恩饰演的律师劳拉,替遭受意外伤害的富勒,向雇主申请赔偿,折腾了8个月,仍一无所获,这让劳拉疲于奔命。更伤脑筋的是,越来越不耐烦的富勒,脾气变得火爆,常常酗酒,搞得夫妻关系紧张。

但影片耐人寻味的是,片头,即是劳拉与情人幽会的情景,富勒的“讨说法”,只是为了呈现劳拉焦灼的内心。等她再次替富勒向资方部门申请,即遭到了驳回,原因就是他已拿过了资方的一笔钱,想再重新申请赔偿便变得不可能。这无疑惹恼了富勒,回来的路上,他一路骂个不停,这让劳拉有点儿无所适从。

没想到这起普通的维权,上升到以绑架案结束。那个夜里,富勒持枪绑架了居所的保安阿米深亚纳,警方请来劳拉出面,劳拉说服他,让他放了保安。他并不想伤害谁,但他不想自首,便提出让劳拉从前面出去,吸引警方注意力,他则从后面逃离。诡异的是,当劳拉下来跟警方见面时,却看到富勒走向了警方,看来他还是想通了,向警方自首。

这是一个劳动者不堪的生活写照,更是劳拉作为一个律师的无奈之处。她的生活,其实跟富勒一样,都是一团乱麻,只是呈现的状态不一样。富勒简单粗暴,而劳拉一切都深藏于内心,心烦了,就逛逛商场,让流动的时间,冲刷心生不安的焦虑。警方相信她能解决问题,是因为她作为富勒的律师,了解他的情况。实际上,我们只能说富勒本质上是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工人,只是他找不到解决问题的钥匙。

3

第二段,一家三口居无定所,在荒野依靠帐篷生活。女儿格斯里正值青春期,比较叛逆。由米歇尔·威廉姆斯饰演的母亲吉娜,跟丈夫瑞安关系也处于一种微妙状态。

第一段中,劳拉的情人即是她的丈夫瑞安。瑞安对女儿说,你要对妈妈好一点,女儿任性不予理睬。吉娜所想的是,这个家需要砌一间新房。她跟丈夫一起找到70多岁的老头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孤独过活,一个典型等死的形象。吉娜看中了他门前的一堆条石,如果用来砌房子再好不过。没想到老头满口答应了。他们运走了这些砂岩条石。

片中,远方的雪山巍峨,长路逶迤。那种旷远和蓝天连天一体,给这个世界带来神秘的伟力。而人孤立于世,生生死死,如蜉游生物般来一遭,不会留下任何生迹,但条石永远在那,或砌成房子,或躺在那,真正的自成一体。

4

第三段,将女性孤独感的阐释推向了极至。与其说克里斯汀·斯图尔特饰演的法学生,与农场牧马女(莉莉·格莱斯顿饰),发生了一段难以言说的情感关系,不如说这完全是牧马女的独角戏,或者说其她的自作多情罢了。片中的牧马女并无姓名,她在哈登农场打工,专门照看一群马匹。一匹叫弗林的白脸马,深得她的喜爱。

这晚,她无事可做,来到镇上,跟随一群老头大妈来到夜校。这个讲授“学校法”的老师,正是克里斯汀·斯图尔特饰演的实习生。上课结束后,牧马女开车送她到餐厅,看着她大快朵颐,牧马女只是微笑地看着。等她走后,牧马女走进士多店买个面包充饥,看得出她的节省。

等第三个晚课后,牧马女骑着高头大马弗林接她一起逛街,这让她吃了一惊。二人骑马的节奏,还真有点儿穿越的感觉,好像回到了百年前的西部光景,或许这也是一种对岁月的缅怀吧。等到第5堂课,牧马女却发现她所心仪的女老师没有来。她无法忍受,开车到她工作的小镇,守了一夜,苦等到天亮,她到处打听,其中就有第一段劳拉工作的律师事务所。

我们从中看到牧马女急切的渴盼。女老师开车过来看到牧马女,当然有点小小讶异,但表现的却很轻淡,她说因为工作太累了,所以没去。劲风吹乱了牧马女的头发,她忍住内心的刺痛,强带着笑脸说没事了,我回去要照看马匹。女老师并没有挽留她。显然,她并不在意牧马女的如此等待。

当牧马女离开,这掩饰不住的情感,真如细细钢针扎得心痛。以至于她开车打了嗑睡,车竟然开到了马路外的荒场,幸好不是悬崖。由莉莉·格莱斯顿演的牧马女真是太棒了,可以说,其演技秒杀了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她的克制与忍耐,含而不露,让人为她心疼。好在开阔的草场和她倾情的马匹,能消解她的伤心。远山的雪光和暗夜的星光,都会无私的闪耀,指引着她。

5

影片最后,来了大回炉。第一段的劳拉,来到监狱,看望正服刑的富勒。他说妻子跟一个怀俄明州刚从监狱出来的一个家伙跑了。他们在网上认识的,难道她不知道我也在服刑吗,真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然后他问劳拉,给你写了信。劳拉说是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在这还好吗。就这样吧。各自的孤独,映照着各自的不易。

《某种女人》的生活,是确切的,而这个世界,对于她们却是虚幻的,想来只有劳拉的探视,才能成为富勒人生唯一的真实。而第二段的妻子吉娜,在给朋友们忙碌了晚餐后,她独自走到外面缓口气,那堆条石还堆在那,看来砌房子的日子临近了。她猛地吸了一口烟。好不轻松的生活。阳光、苦闷和她口中说过的土狼,都紧紧跟随在她身边,这就是蒙大拿的独特之处。

而牧马女,依然精心照看她的牧场。短尾巴狗,一如既往逮着什么。马匹依然在草场悠然自得的吃草。只有远方比远方更远。看不见尽头的公路,静静地伸向了天尽头。那段晃动的微妙情事,甚至说不上情事,早已渐渐远去。她会继续她的孤独,或爱上一个小伙。总之,她的爱马弗林会继续奔驰在荒原。生活照常继续,阳光照常升起,冷冬的暴风雪照常会横扫而来。

2017、9、28

 2 ) 季节永远没有人心冷

几个故事都有点戛然而止,也都记录了平静生活中的一丝波澜(趋向好或不好)。

突然看法《我心狂野》中,野性靓丽的劳拉,脖颈上布满皱纹,眼神憔悴的瘫靠在床上,无力的挑逗刚刚行完云雨的男人,那男人,欲言又止,仿佛对刚刚的例行公事和现在的即将离开也有一丝愧疚,但还是无言。回到工作当中面对的是客户对身为女性的自己的不信任,但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在一个男警察的劝说下只身与有枪的绑匪(她的客户)对质。幸亏有惊无险,也多亏了她的理解和善良。

第二个故事,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女儿对老爸说老妈时“你都给了她一座房子,还能怎么对她好。”当然真想回一句“我给了你生命,给了你一个家,所以现在就应该不理你了么?”,父亲也是软弱无能,老好人的角色,招来了女儿的一时偏向和妻子的厌弃,无力的讨好,女人的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一定比男人更难回头。

第三个故事,主动追求感情的女生只换来了疲累后的危险。不同世界的人也不是总能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冲破差异,结局圆满。

生活无意识的交叉过后,给观者就下无限感慨,但角色本身呢?谁也不可能是自己生活的全知者。季节的寒冷永远没有人的心冷来的更刻骨,更难以融化。

 3 ) 人生想想真无趣

人生想想真无趣

我看电影《某种女人》(Certain Women 2016),只犯困,因为这部电影太没波澜了。但可以想象那些有经验、经历和期望者是不会困着的,因为片中的几个女主角的其人其事会让他们产生代入或联想。如果你经验不足、经历不丰富,天生又缺乏某种情感,那么,想想如下问题或许可以避免“困”境:“某种女人”是以三位女性来呈现的,她们具有哪些“同类项”可以让她们被放在同一部电影里,而这些同类项又到底想表明“女性”的哪“种”特质?不同的观影者当然会归纳出不同的同类项,比如有人认为片中满满的都是“失意”,这就很有启发,只是影片并不重点展示她们的追求、梦想或渴望,“失意”似乎也无从谈起。不过,最后一位初付情感便遇挫折,的确算是一种“失落”,再想想前面两位女性的行为和经历,至少站在她们的角度看,“失落”似乎是主旋律,但让我们串起来看,更多地想到的是人生的无趣,因为不仅是她们,我们每个人都可能这样。

第一位女性可以说是“仅有事业者”。她现在生活状态是:单身,有性无爱;有子但无监护权;有家却惟有狗相伴。对于一个女性来讲,这些就显得很不正常了,可是,她仅有的律师职业,也没能让她为自己多争些分。一位当事人,虽然难缠,但她8个月的努力竟然抵不上一位男律师的几句解释,多少会让她产生性别上的挫败感:在法律事务上,女性更不容易取得当事人的信任。当这个当事人一时头脑发热,劫持了一个人质时,她作为当事人的律师被要求去做安抚工作,她劝当事人自首,结果本想自首的当事人却将她撂到一边,不仅自己先出后门向警方自首,而且还将她置于不守信义的尴尬地位。这哥们好像根本就不信任她,事实也证明她根本就不可信。可见,她在法律事务之外也没能赢得别人的信任。最后,她去看望那个蹲监的当事人,她好像连朋友也不知道如何当。我们不知道她在上述列举的事情上是否有所失落,但作为旁观者,我们是不是都替她觉得很无趣?

第二位女性应当是个“兼顾家庭者”。她应当事业有成,连他丈夫都替她工作;她并非“仅有事业者”,她还兼顾家庭,朋友聚餐,她能亲自下厨,可就这样一个家里家外一把手的能人,却跟自己女儿关系势同水火,虽然对丈夫谈不上礼遇有加,即便不满也只温柔指责而无恶言相向,然而丈夫对她却早已不忠。虽然她愿意忙碌,但条件可能是她的绝对权威,比如聚餐时,她能容忍丈夫饭来张口,但绝不允许丈夫将她当下人来指使,所以,我们才看到,她丈夫拿了汉堡又想要啤酒时,慌忙改口说“只是玩笑”,这种施舍的态度应当是导致丈夫背叛她、女儿反感她的主要原因。我们不知道她能否明白自己的问题所在,但她聚餐时的失落感是非常明显的,快乐似乎是别人的,问候她“How are you”的只有那些野地里的鹌鹑。她的温柔强势,虽然让外人无法拒绝,比如她要买邻居的沙岩,但她那种目的明确,根本不给别人考虑余地的态度,应当是她挥手致意而邻居老人无动于衷的主要原因。纵有千般强势万般温柔,为了一点私利却得到如此“礼遇”,那个场景真的够无趣的了。

第三位女性应当是个“情感孤寂者”。初付情感便遭挫折,这种事虽不能说都是无趣的,但造成心理上的失落感是不言而喻的,毕竟她和她在一起时享受过、为她离开时不舍过。她连夜开车四小时只为再见她一面,可称得上痴情,但当我们看到她面对她的举动却不肯有任何表示时,我们是不是觉得这事太没劲了,是不是又一幕“付出的爱收不回”?

人生是不是就这样,不仅针对这几位女性,换成男性,可能也一样,充满着失落与无趣。然而,再失落、再无趣,生活还得照样过。(文/石板栽花 2016年10月19日星期三)

Ps. 感谢V游网字幕组成员Jane提供本片中文字幕!

 4 ) 某种孤独而坚强的女人

第一个女人,孤独但自立,有性无爱,被文盲情绪化男客户纠缠,不被信任,但体现出了较好的专业素养,她也许被环境塑造的过于敏感了,后面会做些变化吧。

第二个女人,强势、理性、目标明确,被老公劈腿,和家人关系疏离,事业有成,可能有些情感障碍,但我还蛮喜欢这个角色的。

养马的女孩,孤独,粗旷,有求知欲。法律课讲师,城市女性,有知识,被工作支配。前者希望得到后者的爱与帮助,不过自顾不暇的人很难去顾及他人了吧。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处境,这些处境塑造了她们。故事中的每个人都是孤独的,局面往往难以打破,但她们依旧在努力。

 5 ) 第二种孤独

如果你在中西部住过,你很难不被这些孤独的故事触动:开车漫长的路途,生活日复一日的相似,冬天臃肿死寂万物都在沉睡,四周没有什么人,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

这三个故事都发生在荒凉的中西部小城的冬天,荒凉,萧索,平静日常下的戏剧性,人们试图寻找一些联系。第一个故事是日常中的荒诞,也是这个电影中唯一有一些传统的“冲突情节”的故事。而第三个故事,bittersweet, 赤裸而柔软的感情描述,却又没有被激情淹埋,结尾美丽而又令人心碎,却又给这个电影添了一些明亮的色彩,被大家重点讨论,有剧评家说“如果单独拿出来也可以说是我近年来看过的最好的短片”。

而第二个故事多多少少有点被评论忽略,有的形容词也是“chilled”和“thin”。这个故事倒也是很简单,人物总结起来就是“一个事业成功但是家庭不幸福的女人”:女儿讨厌她,丈夫出轨。故事是她要和丈夫一起在郊外盖房子,去找熟人买下他院子里的一些石头。That's it.

这个人物并不新鲜:中产阶级中上层,高挑美貌的金发美女,事业成功,对自己要求高,坚持锻炼,身材保持得极好,有品位且追求完美:要自己盖房子,而且对材料挑剔,想要从旧建筑上拆下来的好材料盖一堵墙。然而她不开心。独自一人的时候会默默地偷偷抽烟。女儿明确表示讨厌她,只跟爸爸说笑。爸爸跟女儿说,你要对你妈妈好一点。她女儿翻白眼:为什么?爸爸的答案说,因为她为了我们工作非常努力。——不是因为“她爱我们,她对我们非常好”之类的传统慈母形象,而是“她为了我们工作非常努力”言下之意“虽然她不讨人喜欢”。

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从来不喜欢powerful women,在这个世界的设定下,她们一般都不讨人喜欢。

当他们去找朋友要院子里的石头的时候,男人明显地尴尬——他其实对这些石头无所谓,他可能觉得这样过来找一个头脑看上去已经不是很清楚的老人买东西,本身就是占便宜。但是作为丈夫和下属,必须配合妻子,他坐在那里,几乎就只是在顾左右而言他。而女人目标非常明确:礼貌地small talk,提买石头的事情,并且一再说“我们可以付钱”。老人并不太喜欢这个女人,但还是同意把石头给他们。女人表现得非常感激,道谢。男人不好意思地说:“你可以再想想,不一定非要卖给我们。” 女人看了他一眼。此行目的达到,女人看了看表,开始礼貌地告辞。出了门之后,老人开始自言自语地说鸟叫像人说话,女人接话说,可真是呢,并模仿。

有个影评人提到老头儿只跟男人说话,并不理女人,以此指出这根性别有关——在这个特定的故事里,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个角色本身,就是一个一丝不苟、彬彬有礼且体面客气、而由此而来有距离感的一个人,她只是为了那些石头而来,并不关心这个老头儿到底怎么样。而老头儿因为老和病,孤僻任性,到了一个无须维持表面的客气、想理谁就理谁的程度。女人后来学鸟说话,也是她最后一次尝试跟老头儿建立某种connection,然而目的太明显,还是失败了。

但这都没有影响她得到那些石头。

也有影评人说,这些石头代表她在家庭方面的执念:想建立一个坚固的家庭堡垒,这也是她一直缺失的。但我觉得在这里,石头代表她外部的成功,她总能得到她想要的——因为她坚定、明确,能克服情况中的不舒服、礼貌地跟人协商。但是在人和人的联系上,她是缺失的,大家都不喜欢她。

比起在第一个故事里面 Laura Dern在电话里开玩笑地说,“也许如果我是个男律师,他一开始就信我了”,我觉得第二故事是更加具有女权主义意味的:一个成功的女人在“贤妻”和“慈母”以及“讨人喜欢”这些事情上的失败——但这并不是一个新鲜的故事,不是吗。

Williams的衣服可真好看啊……

 6 ) Kristen Stewart部分原著翻译

译自《Both Ways is the Only Way I Want It》by Mailie Meloy

原著《Both Ways Is The Only Way I Want It》的中文版《两全其美》已经上市,本文是最初稿的翻译,与书中版本有出入。

电影立项的时候看掉了第一个短篇,正好是Kristen Stewart演的故事,当时就很喜欢这个微妙的暗恋故事。原著里切特这个角色是男生,没想到在电影中被改成了女生,所以把这篇翻译了出来。 《贝丝·特维斯》

切特·摩根在蒙大拿州的罗根市长大,这个年代,孩子们已经很少患小儿麻痹症了。但在罗根市,这种病仍然很常见。切特·摩根在两岁前就患上了小儿麻痹症,虽然他的病情得到了治愈,但他的右臀和髋部一直没有发育完全,因此他母亲总觉得他活不了多久。 切特14岁时开始学习骑马,以此来向母亲证明他的能力。切特发现,马匹们之所以会乱踢或受惊,不是因为他们天性如此残暴,而是因为在上百万年的进化中,马匹发展出了这种快速移动的本能,否则它们只会变成狮子的盘中物。 切特给父亲说了自己的发现,但他爸爸只说,“你的意思还是因为他们天性如此。” 他无法解释,但他觉得爸爸是错的。他自己觉得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人们所谓的“野蛮天性”和他自己亲身从马匹身上体验到的完全不同。 切特身形瘦小却结实,但他患疾的臀部使得上下马匹成为一个不小的挑战。在他18岁之前,他的右膝、右脚和左股骨相继出了问题。爸爸开车带他去了大瀑布市,在那里医生给他正常的那条腿安上了钢板,从臀部一直延伸到膝盖。从那时起,他走路的方式就像是一个总在问自己问题的人。 他的母亲有着3/4的夏安族血统,他的父亲是个顽固的爱尔兰人。切特的身形遗传了他的母亲。他的父母对儿子的成长有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实现。他的哥哥去参军,当切特看着哥哥踏上了向东的旅程,穿着制服的身材纤长帅气,他不禁怀有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上帝和命运这么偏爱他的哥哥?为什么机会如此不公? 20岁时,切特离家北上。整个冬天,他在勒阿弗尔外的一家农场帮忙喂养奶牛,这家人平常在城里居住,他们的孩子也已经上学了。当道路不被大雪覆盖的时候,切特就会去最近的邻居家玩几局扑克。不过大多数时候,大雪让他只能独自一人在家。他有很多食物可以吃,电视的信号也很好。他还有很多女性杂志,他对这些杂志的了解远远要比他对真正女性的了解要多。21岁的生日,他穿着长睡裤、两件法兰绒衬衫和冬天的外套,在炉子上温着一碗汤。那个冬天,他突然为自己担心了起来。他觉得如果自己如果再这么孤身一人下去,总会发生什么危险。 春天,他在比灵斯找到了一个新工作,办公室里提供咖啡,还可以跟友好的其他秘书们聊一聊竞技和体育新闻。他们很喜欢切特,提出想让他去芝加哥的办公室工作。他回到自己租的那件房间,拖着僵硬的臀部来回踱步。他想好了,如果他要天天坐办公室的话,不出三年,他就只能坐轮椅了。于是他辞职,打包了自己的所有东西。他几乎身无分文,臀部的疼痛也快要将他吞噬。 那个冬天,他在临近北达科塔州边界的格伦代夫又找到一份喂养动物的工作。他考虑不再往北走,而是转而向东,那里可能不会这么频繁地下雪。他住在谷仓里的一个隔间里,有电视,有沙发,有炉子也有冰箱。晚上,他能够听到马在马厩里的声响。但他完全误判了天气,在这里,大雪在十月也开始下了起来。靠着母亲寄来的包裹和信件,他坚持到了圣诞节。但到了来年1月,他对自己的担心又涌现了上来。这次的担心不是毫无来由的。起初是他脊椎上传来的紧张感,但却没有一个具体的痛点。 农场主留给他一辆配有暖炉的卡车。一天傍晚,他暖好车,冒着大雪开向市里。咖啡厅还开着,但他并不饿。加油站闪着温暖的蓝光,但卡车的油箱早已加满。他在市里没有认识的扑克玩家,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他只好开下主路,绕着市区漫无目的地驾驶,这时他正好路过一所学校。学校的侧门亮着灯,人们在停车场停好车,走进教室。他开始减速,把车停到路边,观察那些学生。他不自觉地用手抚摸着裹着温暖毛套的方向盘,终于下定决心走下车。立起衣领来抵御寒风,他跟着人群一起走进了学校。 一间教室亮着灯,他跟随着的那些学生在明显太小的书桌前坐好,互相打着招呼。墙上摆满了纸质的建筑标识和照片,黑板上凌乱地写着字母表。这里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他父母的年纪,只不过面容明显更为放松,衣着也更像城里人——薄薄的鞋子和干净的外套。他走向教室后排,找到了一个座位。他脱掉厚重的牛仔外套,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靴子,确保没有在教室里留下污渍的痕迹。 “我们应该找一间高中的教室。”一名男士说道。 一位女士——一个女孩——站在讲台上,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她有着浅色的卷发,穿着灰色的羊毛裙和蓝色毛衣,眼镜上镶着金边。她很瘦,看上去疲惫而紧张。大家安静了下来,等她开口。 “我从来没教过书。”她说,“我不知道要怎样开头,你们愿意做个自我介绍吗?” 灰色头发的女人说:“我们彼此都认识。” 另一名女士反对,“不,其实她并不认识我们。” “你们可以先说说自己对学校法律的了解。” 坐在学生书桌前的这些成年人互相看着对方。“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了解。”有人说道, “所以我们才来这里。” 女孩看上去很无助,她迟疑了几秒,转身面向黑板,写下了“成人教育 302”和她的名字“贝丝·特维斯”。在写“H”和“R”两个字母时,粉笔在黑板上勾出了咯吱的响声。学生们退缩了一下,一位年长的女人说:“如果你把粉笔拿直,拇指抵着侧边,就不会发出这种声音了。” 贝丝·特维斯脸红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开始讲起州立法律和联邦法律在公立学校系统的应用。 切特在书桌里找到一根铅笔,用那位女士所说的拿粉笔的方式拿着铅笔。他在心里想,为什么自己上学的时候没人说过粉笔是这样用的。 学生们开始记笔记,他坐在后排认真地听讲。贝丝·特维斯好像是个律师。切特的爸爸总拿律师开玩笑,但他从没说过有女律师的存在。教室里来上课的大多都是老师,他们提的问题都是关于学生和家长的权利,切特从没思考过这些问题。他从来不知道学生也有自己的权利。他的母亲在圣泽维尔的一所教会学校长大,在那里,印第安学生会因为不会说英语而挨揍,甚至是无缘无故的挨揍。他相对更幸运一点。曾经有一个英语老师用字典打过他的头,还有一个数学老师在他的书桌上敲碎了一把戒尺。但总的来说,他的老师们没找过他的麻烦。 有一次,贝丝·特维斯看上去要问他一个问题,不过有一个老师举手回答,他逃过一劫。 九点钟,课程结束,老师们对特维斯小姐表示了感谢,说她教得不错。他们互相讨论着一会要去哪儿喝点啤酒。切特觉得他应该留下来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所以他仍然坐在书桌前。坐了太久,他的臀部开始感觉到僵硬。 特维斯小姐收拾好了她的公文包,穿上红色的羽绒外套,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气球。“你要留下吗?”她问。 “不,女士。” 他从书桌后面挪身站了起来。 “你注册了这门课程吗?” “没有,女士。我只是看到有人进来。” “你对学校法律感兴趣吗?” 他想了想要怎样回答。“在今晚之前,我对此一无所知。” 她看了看手上金色的细长手表。“附近有可以吃饭的地方吗?”她问道,“我今晚得开车回米苏拉。” 这里是北达科塔州的边界,沿着洲际公路向西是比林斯、波兹曼,然后是他长大的地方——罗根,再往西才是米苏拉,那里几乎要到达爱达荷州的边界。“那得开好久的车啊,”他说。 她摇了摇头,却不是表达不同意的意味,而是有点惊讶。“我还没有完成法学院的学业就接了这份工作,”她说,“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我担心学生贷款的期限快要到了。我根本不知道格伦代夫在什么地方。这里字面上看上去和贝尔德莱德很像,贝尔德莱德离米苏拉不远。我一定是把这两个地方搞混了。没想到我不仅得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而且他们还要额外让我来这里工作。我要花9个半小时才能到这里。现在我得再开9个半小时的车回去,因为我明天一早还有工作要做。我这一生中没做过比这更蠢的事情了。” “我可以带你去咖啡厅,”他说。 她的表情像是在怀疑该不该害怕他,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她说。 在停车场里走的时候,他有些担心她会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但她似乎没把这放在心上。她坐进了自己的黄色达桑车,跟着他的卡车开向主路边的那家咖啡厅。他觉得她自己也能找到这里,但他想多和她待一会。两人走进咖啡厅,面对面坐下。她点了咖啡、火鸡三明治和布朗尼圣代,并且要求服务员一次上齐。他什么也不想吃。贝丝·特维斯摘下眼镜放在桌上,揉了揉眼睛。 “你在这里长大吗?”她问,“你认识那些老师吗?” “不,女士。” 她重新带好眼镜。“我只有25岁,”她说,“别叫我女士。” 他没有说话。她比他大三岁。在灯光的照射下,她的头发是蜂蜜的颜色。她没有带戒指。 “你刚刚告诉我你为什么来上课了吗?”她问。 “我只是看见大家走进去。” 她盯着他,似乎又在考虑他会不会带来危险。不过餐厅里很是明亮,他也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无害一点。他知道自己不会带来任何危险的,和别人相处时更是如此,这让他不觉得自己悲伤和不安。 “我让自己出丑了吗?”她问。 “没有。” “你会继续来上课吗?” “下次课是什么时候?” “周四。”她回答,“每周二和每周四上课,一共九周。哎。”她又用手蒙住眼睛。 “我到底在做什么?” 他试着思考怎样才能帮助她。他必须回去照顾那些奶牛,开车去米苏拉接她不太可能实现。米苏拉太远了,而且他们还得开车回来。 “我没有注册这门课。”他终于说。 她耸了耸肩,“又没有人会来检查。” 她的食物送了上来,她先拿起三明治。 “我甚至都不了解学校法律,”她说,“我每次上课前都得自己学习一遍。”她擦了擦下巴上粘的芥末酱。 “你在哪儿工作?” “在城外的海登牧场喂奶牛。这只是份冬天的工作。” “你想吃另一半三明治吗?” 他摇了摇头。她把盘子推到一边,尝了一口已经化掉的圣代。 “如果你可以待久点,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说。 “看什么?” “牧场,”他回答道,“还有奶牛。” “我必须得回去,我明早还要工作。” “好吧。” 她看了看表,“天啊,已经9点45了。”她很快吃了几口圣代,喝掉了咖啡,“我得走了。” 他看着达桑车的尾灯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然后自己开车走向了反方向。周四离周二并不远,而且现在几乎就要周三了。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饿意,当她坐在对面时,他一直不觉得饿。他真希望自己刚刚接受了那半份三明治,但他实在是太害羞了。


周四晚上,他比其他人到的都早,他坐在自己的卡车里观察着。一个老师拿着钥匙打开了侧门。随着大部分学生走进教室,切特继续坐在了后排的位置。贝丝·特维斯走进来时脸上带着倦意,她照旧脱掉外套,从公文包中拿出几页纸。她今天穿着一件高领的绿毛衣、牛仔裤和黑色的雪地靴。她走下来分发讲义,并对他点点头。她穿牛仔裤也很好看。讲义的顶部写着:“影响学校法律的重要高级法院决定”。 他坐在教室后面看着举手回答的人,试图想象他以前的老师也坐在这里的情景,但他想象不出来。一个和切特年纪差不多的男士举手问了问涨薪的问题,但贝丝·特维斯回答说自己不是劳工组织者,让他去询问一下工会。教室里年长的女人们笑了起来,调侃起他。九点钟课程准时结束,其他人一起去喝啤酒,教室里依旧只剩下他和贝丝·特维斯。 “我得锁门了,”她说。 他花了48小时假设他们会一起去吃晚饭,但现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实现了。他从来没有约过女生去任何地方。高中时,有女生会同情他,但他从来没有利用过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害羞,也可能是因为自尊心太强了。他在那里尴尬地站了一会儿。 “你打算去咖啡厅吗?”他终于问道。 “我可能只能待五分钟。” 在咖啡厅,她要求服务员上速度最快的餐。服务员给她端上了面包配汤,打包了咖啡,账单也一并拿了上来。 服务员走后,她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切特·摩根。” 她点点头,好像他说出了一个正确答案。“你知道这里有谁可以教这门课吗?” “我不认识什么人。” “我能问问你的腿怎么了吗?” 他有点惊讶,不过他愿意回答她问的任何问题。他告诉了她最简单的答案:小儿麻痹、骑马、骨折。 “那你现在还骑马吗?” 他说如果不是骑马,他可能现在就会在轮椅上或是疯人院里了。 她点了点头,仿佛那也是正确的答案,然后看向窗外昏暗的街道。“我很担心自己读完法学院,只能找到一份卖鞋的工作,”她说,“抱歉一直提起这个,我脑子里想的全是回家的那段路。”


那个周末是他有史以来经历的最难熬的周末。他喂好了奶牛,打扫干净了牧场。他把马匹们的毛发刷的锃亮,他感觉马匹们在好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干完活,他回房间坐在沙发上,在频道间来回切换后关掉了电视。他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去献殷勤,她比他大,是个律师,几乎住在州的另一边。他觉得胸腔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但这并不是他以前常有的那种不安感。 周二,他没有开车,而是骑马去了市区。对一月来说,今晚很暖和,天空也很晴朗,他能感受到拂面的微风。黑暗在平原的四面八方延展开来,只有市里还亮着灯光。他骑马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天上的星星。 他把马栓在学校的自行车停放架上,这里离侧门比较远,离老师们的停车场也有一段距离。他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大包麦子,马闻了闻,开始品尝起来。 “我只有这么多了,”他说,一边把空塑料袋塞回口袋里。 马抬起头来闻了闻城市的陌生味道。 “别让自己被偷了,”切特说。 他看到半数人都已经来了,也跟着走进教室,每个人都坐回到了上周的位置。他们在聊最近的天气,想知道大雪会不会很快融化。贝丝·特维斯依然穿着臃肿的羽绒服,拿着她的公文包。见到她,他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开心。她今天还是穿着牛仔裤,他觉得很好,因为他有一点点害怕她会再穿那条羊毛裙。她今天看上去有点烦恼,似乎也不是很愿意出现在这里。 下课后,等到其他人离开,他问:“我能带你去咖啡厅吗?” “喔……”她说,眼神从他身上移开。 “不是开卡车去,”他很快说,想到卡车可能更让女性觉得危险,可能是因为它的空间更封闭。“出来我带你看,”他说。 他去解下马,骑了几圈,意识到自己看上去可能有点傻,不过他很开心能向贝丝·特维斯展示自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骑马,而贝丝站在那里,抱着她的公文包。 “天啊,”她说。 “别害怕。”他说,“把你的包给我,然后给我你的手。左脚踩在脚蹬上,另一条腿跨过来。”她笨拙地照做,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把她的公文包挂在鞍桥上,她紧紧地抓着他的外套,两个人的腿靠在一起。他只能注意到她身体有多温暖,她的温度顺着他的脊椎蔓延开来。他把马停在咖啡厅后面,跟着她下了马,把公文包递给她,然后拴好了马。她看着他笑了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没见过她笑。她笑得时候眉毛上挑,眼睛睁得更大,而不像一般人笑起来那样眯着眼。她看起来很惊讶。 在咖啡厅里,服务员端上一份汉堡和薯条,放在贝丝·特维斯面前,然后问道:“厨师想知道门口是你们的马吗?” 切特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能给它喂点水吗?” 他说很感谢他愿意这样做。 “卡车坏了吗?”女服务员问。 他摇摇头,说他的卡车没什么问题,然后服务员离开了。 贝丝·特维斯把椭圆形盘子长的那边转向他,然后拿起汉堡。“吃点薯条,”她说,“你怎么能一直什么都不吃?” 他想说,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就感受不到饿意。但他有点害怕看到她听到后的表情,她害羞时常有的那种表情。 “为什么你害怕卖鞋的工作?”他问。 “你卖过鞋吗,那简直是地狱。”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你害怕你不能找到其他工作?” 她盯着汉堡,好像里面有答案。她眼睛的颜色和发色接近,眼睛被浅色的睫毛包裹起来。“我不知道。”她说,“不,其实我知道。因为我妈妈在学校食堂工作,我姐姐在医院洗衣房工作,卖鞋是我家里的女孩能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你父亲呢?” “我不了解他。”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不,并不是。”她说。“是个很高兴的故事。我是个律师,对吗?有着一份绝妙的工作,开车到他妈的格伦代夫上班,每隔15分钟我都要质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她放下汉堡,用手背捂住眼睛。她的手指油腻腻的,一根手指上还蘸着番茄酱。“已经十点了,”她说,“我明早7点半才能到家。路上有很多鹿,三叉河的河岸还结着黑冰。如果我能顺利开过去的话,我还来得及回家洗个澡,然后8点去上班,去做那些没人愿意做的工作。然后明天晚上再学习一点学校法律,周四中午午餐后再开车来这里,一路眼睛都睁不开。也许是比在医院洗衣服好一点,但也没他妈好到哪儿去。” “我住的地方离三叉河很近,”他说。 “那你知道那里结冰的情况。” 他点点头。 她用纸巾蘸水擦了擦手指,然后喝掉了咖啡。“你很好,愿意骑马来,”她说,“你能带我回去找我的车吗?”他再一次牵她上马,这一次她环住了他的腰。 她似乎正好能够嵌进他的身体里,就像一块缺失的拼图一样。他慢慢地骑回学校停车场,心里并不想让她离开。他把马停在那辆黄色达桑车旁,扶她下马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拽下自己骑马时簇上去的外套,两人站在那里看着对方。 “谢谢你,”她说。 他点点头。他想要吻她,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他真希望自己练习过,比如和之前的高中女同学,或是办公室里友好的秘书,让他在此刻能够有更充分地准备。 她准备说些什么,但在紧张中他打断了她。“周四见,”他说。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把这当做一个鼓励的信号。他又牵起她的手,在上面吻了一下,因为他真的很想这样做。她的手柔软又寒冷。然后他侧身亲了她的脸颊,因为这也是他想做的。她一动不动,而当他正打算给他一个真正的吻时,她好像才回过神来,后退了一步,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我得走了,”她说,然后打开了车门。 他牵着马目送她驶离停车场,然后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积雪。马回避了一下。他想要跳上跳下,出于混杂着幸福、焦虑和痛苦的复杂情绪。他把她吓跑了。他不该亲她的。他应该再亲她一下的。他不应该打断她说话的。


周四晚上他开了车,不再玩滑稽的牛仔把戏,他这次的任务很严肃:他会认真地回答她所有的问题,比如他为什么不吃东西。他也不会再打断她说话。这次他没有等别人来,径直进了教室。可是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在了讲台后。 “特维斯小姐,”他说,“无法承受从米苏拉开车过来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所以接下来的课由我来上。我在这里执业。有人可能已经知道,我最近离婚了,所以我比较有空。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讲台上的男人还在说话,切特已经站了起来,走向门外。他站在外面,呼吸着寒冷的空气。他盯着城市里闪烁的灯光,直到使劲眨眼让眼前变得清晰,然后爬上了自己的卡车。 他知道贝丝·特维斯住在米苏拉,离这里有600英里,在山的另一边。他不知道她在哪儿工作,也不知道黄页里有没有她的电话。他不知道是他把她吓跑了,还是一起骑马这件事把她吓跑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卡车是不是能一路开到米苏拉去,也不知道牧场主发现他离开后会有什么反应。 但他依然开向了出城的方向,他曾目送那辆黄色的达桑车三次驶离这里。平直的道路在卡车车轮下翻滚,大雪覆盖的道路延展向黑暗而寂静的空间。他在米尔斯市外停了一阵,在比林斯外也停了一会,下车在周围走一走来缓解他僵硬的双腿,直到他能继续驾驶。在大蒂姆伯附近,平原更迭成了山脉,星空下可以看到高耸的黑色轮廓。他在波兹曼给车加了油,喝了一杯咖啡,沿着空旷的道路开过了三叉河和罗根。在他右手边黑暗中的某间房子里,他的父母正在安详地睡觉。 当他到达米苏拉时,天色依然很暗。他在一家加油站停了下来,在电话簿中寻找“特维斯”的名字。电话簿上有一个“特维斯B”的名字和电话,但没有地址。他记下了号码,但却没有打过去。他问了问收银员市里的律所在那里,收银员耸耸肩回答道:“也许在市中心吧。” “那是哪儿?” 收银员盯着他。“就是市中心,”他说,指向左手边。 切特开向市中心,商店、旧砖房和一条单向道沐浴在黎明的光线中。这里距离山脉如此之近,让他觉得有点幽闭恐惧。当他终于看到一个写着“律师事务所”的标识时,他走进去问刚刚来开门的秘书,是否认识贝丝·特维斯这位律师。秘书看了看他扭曲的腿、他的靴子和他的外套,然后摇了摇头。 第二家事务所的律所更友善一些。 她给法学院打了电话,询问贝丝·特维斯的工作地点,然后用手捂住话筒说:“她在格伦代夫教课。” “她还有一份工作,在市里。” 秘书在电话里解释了这一情况,在纸上写下些东西然后递给他。 “在老火车站那边,”她说,用铅笔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他在8点半到达了纸上写的地址,贝丝·特维斯也正好开进停车场。他下了车,依旧感到不安。她正在公文包里翻找着什么,没有马上看到他。然后她抬起了头。她看了看她身后的卡车,然后又看向他。 “我开车过来了,”他说。 “我还以为我来错地方了,”她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你。”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他尽全力地站直身体,她生活的世界和他完全不同。坐飞机飞去法国或夏威夷所需的时间都比开车来这里要短。她围绕着律师、市中心和山脉而生活。他的生活里是早晨会饿的马匹、在大雪中等待的奶牛,而他需要开10个小时的车才能回去喂它们。 “很抱歉你不再教课了,”他说,“我很期待上课的那些夜晚。” “不是因为……”她说,“我周二就打算告诉你的,我那时已经申请换老师了,因为开车太耗费时间。他们昨天找到了代课老师。” “好吧,”他说,“这段路程确实很痛苦。” “对吧?” 一位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银色的车上下来,看了看他们,打量着切特。贝丝·特维斯挥了挥手,冲他微笑。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切特,然后走进事务所。切特突然希望她是因为自己才辞职的,希望他能对她的生活能有些许的影响。她把头发挽向耳后,他很想走向前去摸摸她的手。但他只能把手伸进牛仔裤兜里。“我没有任何恶意,”他说。 “好。” “我得回去喂牛了。”他说,“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开车过来,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而我不希望这样。仅仅如此。” 她点点头。 他站在那儿等待,期待她说点什么,他很想再听听她的声音。他仍然想触摸她,她的胳膊,或者仅仅是她的手腕。她仍然站在远处,等待他离开。 最后他只好爬进卡车,发动了引擎。她仍然站在那里,看着他驶离停车场,他开上公路,离开了市区。在起初的半小时里,他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关节发白,眼睛紧紧盯着被卡车车轮吞噬的路面。他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生气。他开始睁不开眼,差点开出路外。他在布特市买了一杯咖啡,站在卡车边喝完了它。他希望自己刚刚没有马上在停车场看到她,他希望自己能有一分钟来做好准备。他捏碎咖啡纸杯,丢到一旁。 路过罗根时,他想要停一会,但他知道父母会对他说什么。 母亲会担心他的健康,她病怏怏的儿子冒着生命的危险开了整夜的车。“你甚至不了解那个白人女孩,”她会说。 他爸爸会说,“天啊,切特,那些马匹整天都没有水喝吗?” 他回到海登牧场,给马匹们喂了食物和水,它们看上去没事。马匹毫无怨言地驮起干草,他想起了自己14岁时养的那匹两岁的小马,它总是在他身上到处乱踢。他胃里现在的疼痛和当初被马踢的痛感如出一辙。但贝丝·特维斯没对他做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就算她让他留下,他也还是得赶回来。 是两人对话中蕴含的结束感,以及那位黑西装男士看向她时保护的眼神,让他觉得浑身酸痛,伤痕累累。 他走出谷仓,月亮刚刚升起,田地里蒙上一层阴沉的蓝色。他的臀部僵硬而酸痛不已。他在想,自己对贝丝·特维斯的认真是否能够在她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她不会回来了,很难想象她出于任何原因再开车回来。但她知道他住在哪里。她是个律师,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找到他。但她不会的。 这让他感到痛苦。他想要和女生有所发展,现在他有了这些经验,却更希望这只是一场演练。天气越来越冷,他得马上回到谷仓里去。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写着她电话号码的纸条,在月光下仔细看着,直到他把这个号码烂熟于心。之后,他做了他该做的,他把纸条团成一团,扔向了远方。

(请勿转载)

 短评

大半夜对着一个持枪疯男人,逐字逐句读着他工伤的调查报告;木屋里挨着那个尴尬胡须男,不得不在手机上打字提示他离开;荒郊外为了再见她一面,驱车四小时经过那些薄冰和路障。天气恹恹,这冬天萧索严寒。我还是继续喂马、搬砖、上楼梯;你照旧上班、独居、喝奶昔。仿佛从无波澜,假装生活仍一成不变。

7分钟前
  • 西楼尘
  • 还行

得知Lily Gladstone的角色在原著中是男性以后,一下子决定加到五星了。她的眼睛太美了,被离开的长镜头击中。导演不善言辞,说片子只是开车从这到那,但这才是我心目中女性电影应有的样子,有着最平凡的角色和故事,没有什么特别却是她们构筑了整个世界,是荒凉天地中的生气

9分钟前
  • 米粒
  • 力荐

我也曾像她一样,半夜开车去找一个人,一路上消化了愤怒,恐惧,焦急,紧张,彷徨,苦闷,孤独,最后剩下羞涩和甜蜜,去打一个招呼:I just knew if I didn’t start driving I wasn’t gonna see you again. 然后默默离去。我喜欢你,或许和你没关系。

11分钟前
  • yaoyanan
  • 力荐

最会拍女人的导演之一,真正意义上的女性电影。

15分钟前
  • 亵渎电影
  • 推荐

我喜欢它的轻盈,没有负载的诉求。

17分钟前
  • Jeannels
  • 推荐

舒服的女性电影,难怪这么快就被CC收录。冷色中的暖意,第三个故事很棒,与蒙大拿州刘易斯敦的冷清萧索呼应,周围群山白雪茫茫,三个女性内心微光不熄,波澜不惊的生活里日复一日重复一种节奏,偶尔出现一些转折也寂寂然地平复;日常化、生活化,心理轨迹流露在那些独处的时刻,转过身生活依然在继续。

20分钟前
  • 内陆飞鱼
  • 推荐

无论哪种美学风潮在流行,情感和影像双重精确的电影,都会永驻时代。

24分钟前
  • Peter Cat
  • 力荐

生活即影像,镜头不障目,前两个故事不如弃之……Lily Gladstone 那条线下,我K依旧雌雄双禧!!!

26分钟前
  • wangzhy
  • 还行

只喜欢第三个故事。

29分钟前
  • 大 蜹 蜹
  • 还行

看完后的感觉像是iphone手机拍了一个全景—平铺直叙了三个故事,观详三个女人,第三个饲马女的演技真是好到爆,情绪的变化和张弛,都在眼神动作的微妙变化里

31分钟前
  • 冬令时
  • 还行

前两个故事太碎了,第三个故事最完整好看,小姑娘演的也很好。最赞影评里有人翻译了第三个故事的原著小说,看完之后觉得导演把主角换成女孩子简直是神来之笔。

35分钟前
  • 门儿包
  • 还行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k自己挑大梁泡妹子的百合片呢

39分钟前
  • 明天就现充
  • 还行

就我自己而言,这绝对是年度最无聊的电影了。心情可以直接从片中末尾莉莉·格莱斯顿开车回家的眼神中体会出。

42分钟前
  • 有心打扰
  • 较差

1.静水流深,克制内敛,或无奈或麻木或孤独的情绪在内心深处自然涌动,一如云层绵密的天空。2.以三人的平行对照取代多线交叉,极简主义与反高潮叙事,暗示分隔的构图,均在鼓励观影者自己去看。3.两人在马上涉过黑夜,兀立的暖黄路灯弥散出光晕,就像小太阳照进心底。4.重逢即别离时的无言。(8.5/10)

44分钟前
  • 冰红深蓝
  • 推荐

荒凉萧索的影像基调与三个故事的叙事相当契合,虽无明显的线索串联(如果有,倒反而刻意了),但通篇的孤寂余韵不绝,在无限延展的公路上,在失语的车厢内,在夜色包裹的马蹄声中;写封信给我啊哪怕只是谈谈天气,看我一眼啊即使我们已形同陌路,千山万水告别一次就够。

45分钟前
  • 欢乐分裂
  • 推荐

真的美

47分钟前
  • 猫猫
  • 推荐

干净的女性主义电影,以简约的手法呈现了美国内陆女性在事业、家庭和爱情上的三个片段,减法做得刚刚好。暮光女怎么无声无息就去演了个女同故事啊,好感度up up…(答应我,下次乃一定要演个自己当主角的拉片)

52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 推荐

骑马那场,真是性感。像是约了一炮

56分钟前
  • 艾伦不要抽筋
  • 还行

三人的次序逻辑在于“递进”,让我们在递进的主动性中看见起于性别的悲伤。最后的光亮几乎完全绝缘于“好转”,而更像一种日常的精神自足。

1小时前
  • Ocap
  • 还行

看的时候观感度没特别好,看完了后才慢慢回想觉得滋味无穷。三段故事里最爱第三段(真的是拉拉这么简单吗?我不觉得),对Michelle领衔的那部分没有特别的懂。然而纵使有演技不断上升的Kristen,老牌常青树的Laura还是三度奥提的Michelle,都难掩盖LilyGladstone爆表的演技。三角色的交集有趣而深刻。

1小时前
  • 基瑞尔
  • 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顶部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