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世上本无命,信的人多了,就有了命。
首先,这不是一个故事。
作为银河的经典作品而言,很多人最喜欢的大抵是《枪火》,我也不例外。但是若单单从震撼的角度而言,那么最给人带来冲击感的,非《暗花》莫属。
相较于电视剧作品,电影作品,好的电影作品,往往非常直观的体现着创作的环境与时代。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划开血淋淋的现实。以至于现实到,不能把它称其为“故事”。
《暗花》就是这样的一部电影。
暗花是什么?黑市交易中,不露面的买主抛出的悬赏金就叫做暗花。这赏金,买人,买事,买位子,买权利,也买命。
电影中,随着时代发展,利益越来越大,澳门地头上两大势力互斗至白热化,龙头老大决定清盘。两个势力头目基哥和佐治为避免被清,于是打算和解。然而,就在谈判前夕,有人放出消息,基哥出五百万暗花,要佐治的命。听起来,似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阿琛也这么想,他说:什么事情明天晚上都可以解决,还用得着怕洪先生什么?一个十几年都没回过澳门的老家伙,能狠到哪儿去啊?如果他真这么厉害,我倒很想见见他。
阿琛是个不认命的人。或者说,他是个不把未来赌在命上的人。影片中的一段经典情节,是在牢房内,阿琛在意识到事情的脱轨后,前往逼问耀东。一连串的疑问抛出,换来的是耀东带着几分戏谑的回答:再过一个钟头你就知啦。
一个从不信命的人,忽然被掼入了一个已经被写好结局的局。梁朝伟的表演是很细腻的,大特写强射光下,似乎都看的见他脸上的神经在一根根颤动。耀东说,我们就像是这弹球,扔出去,向哪个方向,有多高,何时落,都由不得自己。
世间本无命,信的人多了,就有了命。
阿琛是信自己的,他是白道黑道两条腿走路的人。在警局是个头目,在黑帮是老大的一把手。面对奔着传言中五百万花红来的人,他一个个的废了他们的手,甩下狠话:你的手以后如果又能握枪了,第一个来找我。电影中,对阿琛砸人手有特写,也对他这一行为的心境配了一个旁白特写: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寻仇,但是如果不这样说,他们就不会怕。
阿琛对自己的信,其实是有着裂痕的。或者另一个角度说,他对自己的信是极其谨慎的,不盲目的。他能干,但是他明白自己身处的环境与自己所有的能力。他知道自己一步步走下去背负着多大的压力,面对着多少危险与棘手。所以他只能步步为营,见招拆招,最大限度的挤压着自己的存在形态,以适应外界对自己当下的需求。而那些以后的事情,他顾不了,也无法顾及。
所以,他七年来天天穿着防弹衣,片刻不敢松懈。所以,影片中给了他一个极具特征的道具,白毛巾,频繁的擦汗,频繁的压抑着不安与焦躁。
在牢房内,阿琛问耀东,为什么选中我?耀东答的理所当然:基哥的得力助手杀了佐治,洪先生就有理由清场了。看似合理,其实却不然。洪先生作为幕后大佬,他想清场有很多种更简便更巧妙的方式,不必要用这样繁杂,环环相扣一步错位步步错位的局来构陷一个小小的黑帮后辈去达到目的。
真正的答案,在耀东的另一句话里:你这样性格的人,不把事情弄清楚怎么会让我死。洪先生选中阿琛,固然有他是基哥助手的原因,但这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一点在于,他的性格他的行事,是洪先生可以算准的,并且需要的。
说到这里,重新谈谈电影的名字"暗花"。作为一部电影的名字,暗花似乎只是这个事件的小小导火索。以这笔五百万的暗花为引,最终达成洪先生清场的目的。可是,事实上,光有这五百万,洪先生动不了澳门的局,五百万只是明面上的饵,布局都在暗中。
真正的暗花,不是五百万,是基哥佐治被清盘后空下来的位子。而这90分钟的电影,讲的就是,怎样布这一场暗花的局。
而这场布局中,洪先生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为了清场?显然不是。耀东在对阿琛的一句话中提到,你还以为人家是老瘪三。片头的那句话,或许阿琛随口和身边人说过,洪先生知道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阿琛的这句话,不仅仅代表他自己,更代表的是澳门黑帮、社团新一代对洪先生的印象和概念,更甚至于,这种印象是基哥和佐治这些自立门户羽翼丰满的大头目,在无形中流露给后辈与下属的。
与其说,洪先生不满的是自己的地盘上两个老大争抢斗殴坏了生意,不如说是,洪先生在愈演愈烈的地盘争斗中意识到了自己的权威正在流失。洪先生树大根深,对他而言,清盘并不是难事,他有人有势力。就算是基哥和佐治,在硬碰硬的势力面前也不得不畏惧于他。但是洪先生明白,这并不代表真正的臣服。也不意味着真正的控制。
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基哥和佐治达成了协议,那么还回来的不是一个和平下来的澳门,而是一个和平但将离开他控制的澳门。这对洪先生来说,是彻彻底底的两个概念。一旦局面形成,新的秩序建立,莫说事后重新出手的难度有多大,就是他原有的势力,都将会被一一拔起。
他要的控制,不仅仅是势力上的铁血,更是声望与地位的无冕之王,因为只有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不能以同样悄无声息,暗暗嫁祸的手段把佐治像基哥那样干掉,他需要一个在明面上替他做事却无论从哪一个方面都与他完完全全无关甚至是对立的人。用我们老祖宗的话讲,叫名正言顺。于是,就有了被选中的阿琛。
洪先生布了一个很大的棋盘,这棋盘上的条条框框,他已经画好了,也摆上了棋子。但这棋,却是棋子们自己下出来的。
棋盘先锋卒,洪先生选了两个人,一个阿琛,一个耀东。表面上看,阿琛是一个信自己的人,是一个在基哥和佐治双方平衡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这样的人他不信洪先生,在困兽犹斗中,会激发所有的潜力去改变结局,而非接受命运。
耀东,则与阿琛不同,他是一个在基哥佐治势力范围之外的人,他是被洪先生驯化的人。他对阿琛说,一开始我也想过拿了钱走人,可也许是我胆子小,也许是我不知道身边有多少洪先生的人。所以他选择了接受命运。
但正是这两个人,却有一个一样的共同点:太聪明,太敏感,也太多疑。这不是坏事,但在特定环境条件下,一旦被利用,就足以致命。所谓,难得糊涂。
一贯相信自己的阿琛,因为信的太谨慎太理智,所以一被设定在局中,不用旁人出手,他的多疑和敏感就已经为他自己铺好了路。
洪先生知道他不是个认命的人,也不是个信命的人。所以在整个布局中,为他留了看上去的无数生门:翔叔去搜办公室,却没找到证据;码头被围堵,给他一条“生路”和时间限制的快艇;鱼死网破之际,给他一个和耀东决斗的机会。甚至连储物柜,这个小小环节都是死境逢生,生亦是死的局。洪先生为阿琛布下了一场精彩的心理战,实者虚之,虚者实之。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阿琛,只要你肯拼,只要你坚持信自己,你就有生路。而事实上,阿琛也的确是这么想这么做的。车里,他狞笑着发泄着一枪枪打在阿美身上:想杀我?老子命大!老子七年来天天穿着防弹衣!
近乎疯狂崩溃边缘的阿琛,在干净利落的碾死阿美后,将一直带在身上的白毛巾狠狠擦了一把汗,扬手,甩进了夜色中。至此,阿琛才真正的激发出了斗性与狠劲。可惜,已经晚了。洪先生需要他做的事情,已经都做完。之后的他,已经无用。
此前的无数生门,都只不过是为了引导他走向洪先生需要的目的地,去做洪先生需要他去做的事。如果他并非那样的谨慎与惯性的保守,或许放手一搏未必不会改变格局。但是阿琛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被逼到真正的绝境,他只会按照最谨慎最保险的路去选择。这一点,洪先生是算准了的。
耀东,则是另一种的聪明与谨慎,他兢兢业业的为洪先生干活,只想在最后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他的谨慎比之阿琛是不动声色的。阿琛的压力与紧绷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耀东却完全在一种看似尽在掌握的状态中,空手插兜可以当枪,斗车那一段更是经典中的经典,把耀东亡命徒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这样一个冷静到让人可怕的亡命徒,很难让人想象他心中存着什么畏惧。但是他有,他不敢不接洪先生的活,哪怕他明知道,这一单过后要被杀人灭口。
他依然带着玩世不恭和成竹在胸的样子去完成任务,甚至处处细节中有意无意的流露他对洪先生的畏惧与尊敬。看上去,他似乎比阿琛要更适合这个游戏,而且更加笃定的自信,至少他是一头冷静的困兽。
但他依然无法改变结局,甚至洪先生解决他的手法比解决阿琛更简单快捷,因为不必用设计和心理游戏去安排他做事。讲的好听一点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不用多废话。
前几日在B站重看暗花,最后枪战的部分时有个弹幕说:如果是美国英雄大片,肯定是两个人联手去对付洪先生了。这话没错,可是《暗花》之所以成为经典正在于此,它不是在讲述一个看着爽的英雄故事,它是在讲一件事,一件你没有办法把它当做故事的事。
联手,没有错,这简直是对当时情况下两人的最好选择,任何人都想的到。但是为什么没有?因为基哥和佐治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两大帮派想联手对抗洪先生,结果被洪先生灭了盘。从耀东和阿琛开始为各自的生路对峙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在这场心理战上输给了洪先生。注定全盘覆灭。
暗花没有去塑造英雄,没有渲染黑帮的热血与情义,而是一把扯下了文艺作品该有的创作性遮羞布,告诉你,想多了,这才是现实。
这里有一场局,但这局中的路却是棋子自己走出来的。
这里有所谓命,但这命却是不信命的人自己信出来的。
有人说,阿琛最后的死是个意外,他穿了七年的防弹衣,却被人在暗处一枪爆了头。
然而,
狙击手一枪毙命的要诀,就是爆头。
军统特务们的行动准则,就是补枪。
在现实面前,连所谓命运都只是童话。
2 ) 黑暗无边
银河映像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不同于暗战单纯的正邪两方对峙,暗花整个笼罩在一种非常黑暗的环境中。从头到尾都有一个幕后黑手操纵着,刘青云和梁朝伟都是无力抗争的两颗棋子。
梁朝伟的设定是一个黑警,就是身份是警察,可以到处抓人、审讯,但其实是为一个黑社会老大卖命。刘青云的设定是一个不羁的杀手。两个人同样也是针锋相对,但却都身不由己。相比刘德华,梁朝伟明显表演功力又更加老辣。两个人的对手戏真是好看到不行。
梁朝伟其实是一个坏人,但是看着看着,就特别希望他能挣脱这个巨大的局。他从利用警察身份耀武扬威,铲除异己,到一步步落入为他设的巨大的局,到逼到无路可走时的爆发,都非常吸引人。其实很冷血、残暴,但就是会抓住人心。
然后刘青云的发挥空间其实比梁朝伟小,他是设计陷害梁朝伟的过程中的一环而已,但是刘青云真的是那种抓住点点滴滴的机会都要尽可能放大自己存在感的人。只要镜头一聚焦到他,整个杀手的那种彪悍、冷静的感觉就非常到位。
看完暗花,再回看暗战,就觉得暗战真的好温情脉脉哦,还有浪漫的爱情戏呢。而且暗战就是刘德华要死了,临死前找个人来陪玩,展示一下自己高超的智商而已。
但暗花就真的黑暗无边。整个过程都没有一点喘息的空间。当然梁朝伟还是在拼命寻找一条生路的,而且他的一些表现也很出彩,但他突破了一重,又有另一重在挡着他,看得很唏嘘。
3 ) 幕后大佬的两枚棋子
81分钟看的真是酣畅淋漓,两大影帝飚戏简直爽爆,看剧情不断反转真是欲罢不能!!!
一贯的银河映像的风格,浓浓的宿命感。
“有什么事情明天晚上都可以解决,还用的着怕洪先生什么,一个十几年都没回过澳门的老家伙,能狠到哪去!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我也很想见见他。” 阿琛最终没能见到洪先生,死在了这个十几年都没回过澳门的老家伙的层层圈套中。
“我接手这件事后,也想过拿了钱就走,那姓洪的老家伙,几十岁了还这么狠,但是我不敢,可能我比你胆小,或者我不知道身边谁是姓洪的人。”耀东接受了几十岁还这么狠的洪先生的安排,但最终他也不过是洪先生层层布局中的一颗最终会被弃掉的棋子。
“为什么选我?”
“洪先生选的,一个月前选的。”
“一个钟头后你就知道了。”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只等着阿琛一步步走进布好的棋局。
最后阿琛剃掉头发,和耀东决战时,你死我活,只能有一个耀东可以上船,而耀东爽快的告诉了阿琛时间和地点,而他们都不知耀东已成弃子,不管是他们中的谁,上船前都会死。
“这小子的确有点本事,可惜啊,做人麽,聪明就不要过了头。”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如果他们不够聪明,也不会被洪先生选中来布这盘棋,除掉基哥和佐治,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
“你和我就好像弹珠一样,会滚到哪里,何时停止都是身不由己。” 片中多次出现的道具无不暗示着两人的命运。
编剧功力深厚,剧情紧凑,环环相扣,一气呵成。配乐精妙,恰到好处。导演将暴力美学展现的淋漓尽致。
最爱监狱中的那场戏,两人笼罩在光下,浮灰飘动,与人的静止鲜明对比。银河映像爱用这种静态的拍摄手法,特写下更考验演技,而梁朝伟和刘青云简直就是每一个毛孔都在演戏,每一个细节都拿捏的恰到好处。看的太过瘾。
4 ) 棋子、夜、局
暗花者,黑道悬红。
地点背景在澳门,无事亦能生非的地方,半空里亦充溢着蠢蠢欲动的魔性;法文版的译名——the longest night——最长的一夜,交代时间背景。时间、地点、事件,影片开场半分钟里把线索统统抖出来,似乎要看客放松警惕,殊不知悬念迭起,冰山一角才刚刚触及。
影片从梁朝伟和黑帮老大基哥的对话起,告诉所有人整部影片最重要的事件:洪先生要回来了。相比基哥眼里奉若神明般的惊惧,梁朝伟扮演的凶狠霸道、完全与黑道同流的警探阿琛却是无畏而无谓的:一个几十年没回过澳门的老头子,能狠成什么样子——而他从那句话出口的一刹那起就注定要为他的无知付出代价。
阿琛从基哥口里得知洪先生回来的目的:为两大黑帮持续八个月的火拼调停。基哥自然是明白,老爷子不会空手而归,要调停,两个话事人就是首当其冲要承担责任的人;为自保,两大黑帮头目基哥和佐治抢先讲和,平息两个帮派的争斗,以期逃过洪先生的惩戒。而此时江湖传出基哥以500万暗花招募杀手刺杀佐治,基哥为免落人话柄,要手下阿琛利用职权之便,用一切办法将闻讯而来接暗花的各路杀手驱逐出澳门。
于是阿琛率领一干比黑帮更黑帮的警察横行澳门街头,对不明身份的人拳打脚踢赶出澳门,将来拿暗花的杀手砸碎手骨,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信条,恶狠狠地四处行凶——直到他见到顶着光头,挎着女包神秘出场的刘青云。
相比梁朝伟的“虚”恶(不停擦汗的毛巾,安慰似地自语:过了今晚什么事都没了,七年都穿着避弹衣,展示人物内心的紧张和恐惧),刘青云表现的是“实”狠,不动声色的克制忍耐,用头撞碎车玻璃开“暗车”的狠劲,面无表情地将梁朝伟一步步引入陷阱——洪先生用暗花栽赃基哥,挑起事端,以名正言顺地除去两大头目,而他选中的代罪羔羊,正是空有凶狠,却不谙规则的阿琛。刘青云的包出现在梁朝伟的办公桌上,里面正是五百万暗花;梁朝伟家中出现无头尸体;基哥的独生子被控杀人逃逸,追查的责任亦落在梁朝伟——阿琛的身上。一连串的布局,阿琛身陷其中;警局监狱里,阿琛对东(刘青云)拔枪相向,想要逼其说出这一连串事件的因由,东的回答冷静中带着命定的妥协和死寂:一切都在洪先生的掌握之中,再过一小时,就有答案了。一旁琛的手下拔出枪,指向的却是琛——此时琛和东都明白,洪先生的人,无处不在。
警队接到任务,彼时夜已深,任务中阿琛突然在寄包柜里发现基哥的头——那具无头尸体!洪先生的人出现,大声宣称亲眼目睹阿琛杀人,同时又指示其逃走;阿琛惊恐之下踏上了洪先生为其安排的“逃生之路”。当阿琛看到刚下船回到澳门的佐治迎面而来时,嘴角露出一丝惨笑:拿暗花,杀佐治,成为两帮战火重燃的导火索,成为洪先生回澳门清理调停的理由,成为整个棋局里最无从选择的一颗棋子,他的命运,早已不由得他自己掌控!
东的任务行将完成,除了最后一条——杀阿琛灭口,然后,他就可以登上洪先生为他安排的船离开香港。从头到尾刘青云的出场都带有强烈的死亡气息,我原先并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后来对比阿琛,我终于明白这两个任务最大的不同:阿琛长期生存在恐惧和紧张里,是因为他不想死,求生是他做所有事的最高目标;时局混乱,他可以以警察的身份拜在黑帮老大门下做其走狗,走投无路时即便是杀佐治中圈套也要保命;而东这个人物却是认命的,他永远死气沉沉地完成洪先生交代的任务,不多话,不多走一步,不反抗,似行尸走肉,也是可怜可悲的。
东和琛在废弃仓库的枪战精妙眩目,在我看来是黑道片里不可多得的一场对搏。无数方镜里折射出一模一样光头打扮的两人,隐约透露着一个惊心的比喻:棋子,是琛,亦是东,两人既都是棋子,命运也当相似。蓦然猜想结局,心里不禁一寒。
砸落的碎玻璃削过半个脑袋,两人胜负其实未分,倒下的那个,死在天意二字上,换言之,死在宿命里。
码头,一个光头男子正准备踏上洪先生为其安排的离澳的船。一颗子弹干净利落地穿过他的头颅。杀手翻着尸体:他穿着防弹衣……
长夜终于过去,疾驶而来的豪华车里坐着一个干瘪瘦小的老人,背景里是阿琛轻描淡写的:一个几十年没回过澳门的老头子,能狠成什么样子……
棋局永远控制在下棋人手里,兵卒还是将帅,终究也只是个棋子…
5 ) 暗花
刚开始看《暗花》的时候,实在觉得这部片子会很乏味。老套的黑帮情节,只不过这次故事发生地是澳门而不是香港,也能算是一个看点?直到剧情慢慢展开后,才发现片子的精彩。两个似乎是一场惊天大事变里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因为一场阴谋,命运变得如此的曲折有趣惊险。命题中的那朵暗花,本是黑帮在警队卧底阿琛(梁朝伟)追查的杀手暗花,最后的一系列事情却证明了暗花不是别人,是他自己。明明是一场阴谋,他却不能不往里面走。因为就像阿东(刘青云)所说,“我们就像是弹球,弹来弹去,由不得我们自己。”
在阿东与阿琛的对抗中似乎阿琛胜了,因为他的小心和机智。其实阿东才算的上是胜利者。或许你觉得当时他可以逃走,但他逃得掉吗?逃得过阿琛,他就真的逃得掉操控一切,始终没有出现的洪先生吗?其实阿东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不然他怎么会在和阿琛决斗时,把逃生地点告诉他呢?只是他太软弱,太看重命运,没有阿琛知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而阿东呢?太过于自信和聪明,最后还是逃不出被人算计的下场。暗花虽美,究竟黑暗晦涩,在黑暗里行走的物件,终究还是要被黑暗吞噬,暗花同样凋谢。最后的最后,只留下绝望。
6 ) 镜花
今年是银河映像(香港)有限公司(下简称“银河”)成立20周年,作为97回归之后香港最重要的电影制作公司,银河恰恰在97回归之前成立。彼时,正是香港最重要的一批电影制作者流向好莱坞和大陆寻找“出路”,香港电影慢慢没落的时节。而就像当时的香港电影界集体的失落感一样,银河在成立伊始,就很失落。我不是说它不挣钱,也不是说它门庭凋敝,我是说它的作品。成立之初,银河拍摄的几部作品都有极为强烈的失落情绪。以其当时最为重要的“黑色三部曲”(《两个只能活一个》(1997)、《暗花》(1997)、《非常突然》(1998))为例,三部作品虽然影像风格差异很大,编剧的方式和影片气质也有不同,但是,其中所包含的强烈的失落感却在每一部作品中都呼之欲出。
一、澳门
《暗花》是这三部作品中唯一一部没有拍香港的,也是银河为数不多的,没有以香港为事件的主要发生地的电影之一。《暗花》拍的是澳门,而且,生怕人家不知道似得,全片的第一句话就是,“澳门,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这句话天然就是招人反问的——靠,难道你们香港不是么?大嘴一张就可以这样说澳门么?——其实不用反问,因为就是。
如同在这电影的结尾出现的无数的镜子映射着恍如镜像的阿琛和耀东两个人一样。在这电影的开始,澳门就以这样的方式倒映着整个香港。那是在1997年,如果那一年有人想要用澳门来映射香港的话,那一定颇有意味……
而且,澳门还有一个奇妙之处。读者一定进入过国内许多大楼,也一定在楼梯或楼道里见到过泛着绿光的“安全出口”。而澳门的有趣之处是,澳门的指示灯从来不写什么“安全”,它只写两个字:出路。
对于中文而言,“出口”这两个字可以是中性的,没有什么含义,但是“出路”却显然的和生存、未来等概念息息相关。而《暗花》正是一部关于“出路”的电影。
对我来说,这电影花了近90分钟时间,其实就说了四个字:没有出路。而出现在影片里纷杂的澳门街巷、旅馆、饭店、出租屋、码头等等,主人公所到之处,远远的后景里,泛着绿光的“出路”如影随行。
天生切题。这是澳门的妙处。
二、狠酷
在影片一开始,《暗花》就体现出和三部曲中的另外两部截然不同的影调气质,如果说《两个只能活一个》所体现出的是色彩浓郁的、夹杂着浪漫气氛的荒诞感,而《非常突然》体现出的是一种同样略显浪漫但有着极为明显的市民生活气息的生活质感的话,那么,《暗花》则是三部作品中最不浪漫,最严苛乃至冷酷的。影片伊始,阿琛驾车到郊外去见基哥,彻底的黑暗里,车灯带来了极为刺眼的光反差。从这时开始,这种反差就贯穿了整个电影。影片的光影一直都很硬,这影调就如同片中的酷刑、暴力和死亡一样,血腥残忍,冷酷简洁,线条凌厉。
我并且得说,《暗花》里的残酷,已经不仅仅是形容其中例如拔指甲、砍头、碾尸这些事件的一个形容词了,而是贯穿于这电影的一种生活质感。也就是说,在这里,日常生活本身就是极度残酷的,而在这残酷之中想要找到出路,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比比谁更残酷,通俗的说,就是比狠。
我有高中好友给我讲过一个俗到爆,但因其亲历而令他印象极深的故事,说有个小伙儿在他家所在的那条街开饭店。因为没有和当地的地头蛇打招呼,被人家挑了不是。该地头蛇带了一众小弟到店里来吃饭,当然边吃边挑衅。上到最后一道菜,小伙儿给店伙计(这位就是讲故事的人的堂兄)说,这道菜他自己端过去。一个大盘子上盖着一块白布,小伙儿自己端到饭桌上,然后掀开白布,下面是一把菜刀。小伙儿说,这是今天的最后一道菜了,随后,拿起菜刀,切了自己的左手小指。从此,地头蛇再也没有找过他的事儿。彼时,上高中我傻乎乎的问说,切自己手指,又不是砍别人,为什么能顶用呢?作为讲述者的好友用一种极为嫌弃的眼神看着我说,如果一个人能对自己这么狠,那你想如果你惹了他,会怎么样?
所以伤害的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够不够狠。
阿琛够狠。一开始就用酒瓶把一个枪手的手一锤一锤的打到稀烂,紧接着又用改锥尖挑了一个人的指甲。对应的,耀东也够狠,在被警员强制送往码头的路上,他把车速飙到140,然后用头撞碎车前玻璃,再撒开方向盘任其在澳门的大街上乱撞,最后把吓傻的警员暴打甩出车窗。后来,我们看到在压力下他们都变得越来越狠。尤其是最后,阿琛在和耀东决斗前,先用枪打残阿凤的腿,再用手铐把她吊着用汽车拖行,最后用车轮碾压杀死她的方式。其冷酷残忍,确实令像我这样没见识的观者动容。
当然,对于这电影来说,越狠就越是可以看到它的核心。这个核心就是:无论你多么狠,多么聪明能干,你就是没有出路。这样的主题,在《暗花》里通过精妙的编剧方式,环环相扣的情节逻辑以及由此获得的宿命般的绝望感而表现的非常成功。
但是对我来说,《暗花》还不止这些。
三、死法
《暗花》的残酷,并不仅仅是宿命的无力感和无路的绝望感这么简单。《暗花》是一个有倒影的电影,它自己有自己的镜子。最简单的,它是个关乎两个人的故事。如同它的前作名为《两个只能活一个》一样,《暗花》应该可以改名叫:《两个都不能活》。
死亡本身,才是《暗花》最有趣的无力和绝望。
香港电影历来不吝于拍摄死亡,就像香港电影总是被质疑弹夹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子弹一样。我这里借鉴香港电影史上可以称得上最重要的两部警匪电影作为参照。一个是1986年的《英雄本色》。一个是2003年的《无间道》。这两部电影在香港电影史上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我并不要深入的探讨他们的主题和情节,我只是非常关心他们的主人公,怎么个死法?
看过《英雄本色》的人,应该不会忘记小马哥的死。而记得小马哥的死,就一定对于什么叫做被打成筛子有深刻的理解。小马哥在头部中枪之后,毅然的站起。随后,来自反派的机枪对着他的身体进行扫射。慢动作中,小马中弹无数,身体在中弹的动力中晃动犹如舞蹈,半晌之后,才重重的倒地。这是1986年小马哥的死法。如果要找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我得说,够壮烈。从文化的意义上讲,可以借鉴一下这个电影的英文名:A Better Tomorrow。一个美好的明天。小马哥的死,是有重大的意义的。他死了,宋子豪和杰仔就终于冰释前嫌,兄弟情义从此恢复如初。死亡可以换得美好的明天,这句话可以换成例如:拼搏是有意义的、努力是可以换来东西的、付出是有所得的,凡此种种……
那是1986年。
十年后的1997年,《暗花》里的阿琛和耀东都是怎么死的呢?他们基本上是没有挣扎余地的,或者说,他们基本上只完成了小马哥中的第一枪,就结束了。在《暗花》里,有那么多的人头——汽车的后备箱里是阿荣的人头,码头的存储柜里是基哥的人头,被石棉瓦切掉的是耀东的人头,被一枪打烂的是阿琛的人头。切头,相比打成筛子要简洁多了。直接切掉的人头,应该对应什么样的形容词呢?惨厉?恐怖?大约如此吧,但至少它绝不壮烈。已经没有壮烈了,因为同样可以看一下《暗花》的英文名:The Longest Nite。最长的一夜。一方面《暗花》全片事件的发生,确实集中在一个夜晚,另一方面,曾经在80年代通过努力可以获得的明天,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漫漫长夜。而无论怎么死,都再无所得。所有的付出都是白瞎。生命除了死前的挣扎,别无任何意义……
这是1997年。
6年之后的《无间道》系列里,死法更加简洁明了。第一集里陈永仁的死,第二集里倪永孝的死,第三集里杨锦荣的死,全都一模一样,一发子弹,正中眉心。与此相比,无论是打成筛子还是割下头,都未免太费事了。你不就是个死吗?何须费那么大的劲儿?这么多年来的香港,死作为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伤口越来越小,流血越来越少。要找形容词来形容的话,我不得不说,这太宿命了。然后,继续看一下这电影的英文名:Infernal Affairs。地狱里的事。所以,这里不再是有没有明天,或夜晚究竟多长是问题了,这是人间与否的问题。不是努力有无所得的问题,也不是挣扎的意义问题,而是即便活着,究竟是活在哪里呢?
就到了2003年。
所以,不用看剧情,也不用分析人物关系,只是一个死的动作,香港人已经那么好的表达了自己的处境。
四、镜花
其实单是死亡也罢了。可是对于《暗花》而言,其实死,还不是最惨的。
前文所写的什么宿命的无力感、无路的绝望感,也都不是最惨的。
这就好比说,我无力控制我的命运,我去死总可以了吧?
——所以你是幸福的,因为你还可以亲自死。
《暗花》里最令我感触的台词是这样几句。先是阿琛在码头被爆头,爆头之后,一个人检查尸体,说了一句,他穿了避弹衣的……这一句,把阿琛所有的挣扎和努力讽刺的透透彻彻。紧接着,镜头切到林雪扮演的小弟,他挂了电话,说,艇王打来的,已经搞定阿东了。这句话,我以为是全片最惨。因为它明白的意味着,连死,阿琛都没有能力亲自死,他的尸体,最终被所有人当做耀东分尸。
所以其实,你也可以说,在此之前,当阿琛扔了随身的白毛巾,理了光头,纹了脖子上的那朵花的时候,他根本就已经自杀过了。
多年前,我听一个朋友说起,去横店拍戏,遇到当时在那里拍摄《大唐双龙传》的游达志,问起了《暗花》里的决斗戏。游导说,当时整个剧组没钱了,在烂尾楼里放镜子的决斗场景,其实是韦家辉的主意,而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省钱。因为是听说,我不知道此言的真实程度如何,但是镜子的主意来自鬼马的韦家辉,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毕竟同样的镜子、反射、镜像感在例如《再生号》、《大只佬》、《神探》等韦家辉后来的作品中分明愈演愈烈。
所以,自杀了之后的阿琛,进入了一个镜像为主的空间里和作为他身份反射的耀东进行了一场决斗。在刚开始,两人还在寻找着对方的踪迹开枪,但随着枪战的升级,镜子出现了,两人也就不再向对方开枪。他们转而向镜子里的自己开枪,每一枪,在打碎一个镜子的同时,也打碎了一个自我,而破碎的镜子后面是强烈刺眼的光,仿佛被打碎的是一扇门一样。他们不断的打碎镜子,不断的打碎在镜像里的自我。而当所有的镜子都破碎之后,烂尾楼竟然就没有了支撑,它竟然塌了(难道这楼是用镜子盖的么?)。因为害怕被倒塌的楼体砸死,两个人开始出逃,一边逃还在一边互相开枪,直到他们逃出了烂尾楼,倒塌的石棉瓦随着屋檐滑下,恰好切掉了耀东的头……
无论如何,这都应该是香港电影枪战段落中最为奇特的一个桥段。因为它的重点完全不在枪战的空间、技巧、机智、戏剧性、破坏性等方面,它倒是很有画面感,但那画面感主要来自于破碎的镜子和镜子后藏着的冷色调的聚光灯。
香港大学常年进行一个问卷调查项目,名为“香港人的身份与国家认同”。有兴趣的读者完全可以网查统计数据,我这里只借用其调查结论简述一下,其实在97前后,最大量的香港居民认为自己是“香港人”,这个身份认同,意味着他们既不认为自己是英国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中国人,他们只认为自己是“香港人”。但有意思的是,在官方的、行政的意义层面上,既可以有英国人,也可以有中国人,但唯独就是没有“香港人”。
如此,我这样推想着《暗花》里这一段无比抽象和莫名其妙的决斗:
在这样一个镜像为主的空间里,已经基本自杀的阿琛,可以说是牺牲自我以求生存的。对着镜子里的自我开枪,正好似对那些官方给定的身份进行否定一样。你说我是英国人,英国人是自我的一个镜像身份,我不认同它,所以我开枪将其打碎,打碎了之后,强光刺眼,恍如出路一般;你又说我是中国人,同样,我不认同这样的镜像身份,我继续开枪把它打碎……但是,麻烦在于,香港本身正是一座无我的浮城,支撑这座城的,反倒恰好是这些镜子。正是这些镜像身份使香港在政治意义上得以以或者殖民地或者特区的形象存在,当你不断的开枪打碎镜子,否定身份之后,独立的香港反而是没有支撑的。所以那个烂尾楼就因为打碎的镜子太多,倒塌了,于是你们就逃,就寻找“出路”。而两人又都因为身份含混不明,导致甚至不能亲自去死……
这是什么样的人间?什么样的暗夜?什么样的1997?
为了成为耀东,阿琛在脖子上纹了和耀东一模一样的花。在这层意义上,这朵花本来就是一个映射身份的伪证,而后,这朵花还要再投映在镜子里,这是一种怎样的无我和虚假?
而香港,何曾不就如同这一朵映射在镜中的假花呢?
以此文纪念银河映像20年,感谢在他们的镜子里,后来有了更多的花。
两大影帝对飙爽到hi,运镜摆拍两个影帝就帅的很(镜子林立追捕那段)。镜头干净利落,叙事上扣人心悬,剧情跌宕起伏。银河印象的荒诞宿命感,这里是慌慌张张,不知所措,随波逐流,又是听天由命、身不由己,就像人在玩弄蚂蚁一样。8.4
两个影帝之间碰出的火花,扣人心弦!
刘青云 第18 届(1999)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提名
银河映像的里程碑式作品,得知剧本不全的信息后,便对这股喷涌的才气更感惊讶。基调上算是银河中最冷最血腥的一部,这点直到《以和为贵》后才被打破。故事精炼,节奏紧凑,不到最后都不知结局。人物于命运中挣扎,犹如漫天飘零的渺小灰尘,任人摆布;镜头语言的精致调用,更是把宿命感放大至极,好像无论如何挣脱抵抗,都摆脱不了束缚与枷锁,就像没有手拿暗花的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是暗花
“你和我就好像弹珠一样,会滚到哪里,何时停止都是身不由己。”情节步步紧逼,环环相扣,悬念迭起,镜头也是干净利落,看两位影帝飙戏更是种享受。这一夜实在太过漫长,过了这一夜,什么都好了。★★★★
做人一定不要聪明过了头!标准的银河映像,剧本结构精巧,短小精悍,剧情峰回路转,节奏明快,环环相扣,如同过山车般的观影体验。没一个好人的修罗场,姜还是老的辣,你我只是这场大局的棋子,无论如何摆弄,注定会走向宿命般的既定结局,不过如同蝼蚁般渺小,不值一提的小喽啰罢了。最后的镜面双雄枪战戏都快玩烂了吧,有设计感却了无新意。
港式黑片至高经典!!!
梁朝伟真是好演员。在王家卫手里就暧昧、羸弱、忧郁,在李安手里就狠又变态,而在银河创作组手里呢,就人狠话不多,像一个妥帖的容器,盛放不同导演的人格。也逐渐get到刘青云的好,确实是有魅力的好演员,看得多了连他的长相也越发顺眼起来,颇有古风。但是回归到电影本身,游达志和杜琪峰还是有差距,讲故事的节奏很成问题,全靠几个关键的戏在支撑,整个flow非常奇怪,枪战戏拍的也让人跑神。
最文藝腔的鏡像加最濫俗的打光,一面要有想法一面兼顧媚俗,雙人對決那場戯幾乎就明示了在瞬變的世道力求自保的香港(影)人的小聰明..
不如枪火好看。本片最大看点是剧情,梁朝伟始终逃不脱洪先生的五指山。似乎洪先生成神了,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假,他再神也是编剧编的。他怎么知道梁朝伟会陷害刘青云?他怎么知道梁朝伟会注意107号?他怎么知道梁朝伟能干掉佐治?其实答案很简单,都是编剧为了表现他英明,编剧站在外面设套,我们站在里面走迷宫,这么看多不对等啊,我们为什么不出来呢?出来后就剩下不屑了。
片名不如改为“猫鼠游戏之洪老板料事如神” 游达志大概想玩味出教父味道 却无奈变成了神神叨叨 片子本身情节 悬疑 人物等方面,本来耍的就是个虚虚实实,不必深究。倒是无限子弹的、在废弃工厂里枪战的那一幕,灯光、镜头和剪辑颇佳 但相比字头诞生里黑白两帮黑暗中的枪火 也还略逊一筹 澳门是一座孤岛
看梁朝伟擦汗的毛巾透露出丝丝缕缕的演技
智慧是最高暴力
绝对值得被计入香港影史的一部片子,编剧精良,演技超群。很少看到银幕上如此硬冷的梁朝伟,也很少看到如此寡言的刘青云,伯仲难分。必须一看再看!
亮点在于全片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正派人物的氛围。但悬念设置得满低级的,无非就是搞好一堆乱七八糟的巧合,然后再去解释,这种手法本人高中写侦探小说就会用了,但这片子还直接懒得去解释,直接给你个标准答案,让人看了憋屈不已。
“我和你就像弹球,弹到哪,何时停,都身不由己” 干净利落,银河一向的独有风格,也为81分钟良心电影点赞。“做人嘛,聪明不要过了头”
请听歌曲对唱《最长的一夜》,演唱者:梁朝伟、刘青云。灯光师请把光线调暗,黑白光影重叠,歌词: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我没有决定输蠃的勇气,也没有逃脱的幸运。我像是一颗棋,进退任由你决定,我…
没觉出好在哪,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梁朝伟很好,非常好,但我站刘青云。刘青云于早期银河而言简直就是必需品一样的存在,既好用且坚实可靠,更重要的是戏风内敛而克制,肯为戏考虑和牺牲,如果不是导演明确给足自由发挥空间,他绝不会挣脱出故事框架极力博彩头。刘青云是能够同时托底杜sir早期电影氛围和具体情节走向的演员,而我们很难想象梁朝伟是杜sir电影的必需品,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之处。
不大明白如斯大費周章惡整一個小警官的必要在哪。敵人通天到都能買通整間警局出入自如,還把對手黑幫的首腦二代殺好玩了,懲治一個官位小又可買通的黑警的效益,連殺雞儆猴都談不上,何況手法還如此迂迴。唯一的解釋是私怨使然,然而全片下來也未見痕跡。果然是懸念先行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