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影像之于苏联摇滚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抛开传奇乐队,就电影本身而言太多的问题,这么好的镜头被用成这个样子,全部极致的广角却并没有营造出距离感或者冷静克制,更多的像是影片的最后一处政治表达“契塔九点,哈巴罗夫斯克和海参崴十点”,这是割裂感,这是在同一国家不同的维度。在镜头中除了画面质感我几乎看不到在摄影上出彩的地方,既然要用广角那么提炼信息是必不可少的一点,并且摄影是如何植入影片表达的,是如何诉说翻山越岭只为一杯双倍浓度咖啡的年轻人,是如何诉说开放思想和孤独的雨中漫步这样矛盾但共处一室的微妙关系的等等。导演显然是没有找到平衡点。
再说画面调度,有几处室内的戏还有最后上台演唱的部分,基本还是做到了空间丰富的展现还有人物景观的各种配合变化等等。其中最棒的一处在磕嗨了的少年从现实跳进想象的海滩的部分,甩掉象征欲望的红色内裤,奔向广袤无垠的蓝色大海,最后消失在一阵海浪之中。(个人最喜欢公交车的部分)
所以在结合故事本身来说,一个三角恋的故事似乎无法撑起带有现实主义和时代表达的主题,并且期间如此多的MV,放在电影里真的太傻逼了!导演像一个小丑一样在炫耀着自己的技术和想象力,但其实这完全是没有创造力的表现,并且影片除了个别不错的美术布光和影调而外真的没有任何奇观可言。如果关掉画面只听配乐,感受只会更好。作为苏联摇滚教父似乎他不是本片主角,主角只是音乐而已。
其实影片开头还是非常不错的,自由的摇滚乐手和一群正襟危坐的鼓掌机器,好像自由意志和恐怖统治会形成疯狂的时代呐喊,结果导演并没有这样想,或者自己根本驾驭不了,就政治而言基本就是停留在影片开头的几个镜头。
结尾处崔如愿以偿他崛起了,成为了摇滚经典,Mike离开大厅,娜塔莎成为了画面的中心,远景是虚掉的mike的背影,声音是新一代摇滚乐崔的演唱,作为辅助的观众在此时鼓掌欢呼,可掌声欢呼声被消掉了,这个时候三者形成了一种微妙但稳定的关系,Mike 也许不是不愿看到新王加冕,在摇滚的世界中个人情感是主要源动力,任何外界的因素在此已不重要,这一群青年终于在歌声中得到和解与成长。苏联政权在随后不久也将瓦解。
我也是仅仅通过电影影像传递出来的维克多形象,那个时代的浪漫,以及我的喜欢,写下下面的诗歌。最后面还有我截取的电影里的演唱原音。LOVE.
八十年代列宁格勒关于摇滚和爱情的故事,取材于前苏联真实人物维克多·崔,他是摇滚乐手、演员,前苏联摇滚先驱,一些俄罗斯年轻人把他称为最后的英雄。
很多评论认为这部描述英雄人物的电影格局太小,局限于小情小爱。但是有比爱情更伟大的事情吗?
历史人物的头衔是后人赋予的。在八十年代的列宁格勒,维克多大概有的是时间进行爱情。我也是仅仅通过电影影像传递出来的维克多形象,那个时代的浪漫,以及我的喜欢,写下下面的诗歌。最后面还有我截取的电影里的演唱原音。LOVE.
维克多,
你赶紧脱去你的衣物,
丢掉你那该死的害羞。
跳下来,
跳下来,一起游泳,
在水中,在黑夜里,
拥抱着舞蹈。
大胆的跨越火焰,
在荒野歌唱,接受众人欢呼,
那是你的应得。
背上你的吉他,
走过稀薄树林,
接过一块西瓜,
进入愉悦的盛夏。
你可真是牛逼!
“我的太阳,你看着我们。”
台下晃动的“我爱你”,迅速被撤下,
当局限制了我们的热情。
但我们始终在台下跳动,
脸上的愉悦永远合不上。
“祝我胜利吧,为我祈祷吧。
不要留在这里。
祝我胜利吧,祝我胜利吧。”
香烟,酒精,音乐,
以及拥有赤热阳光的盛夏,
让你在八十年代的列宁格勒遇见娜塔莎。
哦,娜塔莎,
你看看,
你看看你那移不开的爱慕的双眸,
你心虚的看向旁边的爱人。
终有一天,
你将在台下听着维克多迷人嗓音热泪盈眶。
维克多,
一旦你背上吉他,
你那忧郁的,
低沉的浪漫就从扩音器中出发,
抵达台下被束缚的听众。
尽情释放他们,
他们此刻和你一样,
在灵魂里上下左右摇滚。
你是个很酷的人,
唱歌是最重要的事,
爱情也是。
赤红阳光下,
吉他,浪漫身体,
和着摄像机一起记录你上下跳动的喉结。
盛夏,
无数人将会为你尖叫,
尖叫,只属于你维克托。
别忘了社会主义的光荣和骄傲,
你是大胆的工人阶级。
暂时拿掉“这些没有发生”,
向上蹦向上看,顺着歌声向上走。
娜塔莎,
“我不能入睡,因为我的床在着火”。
维克托,
你为什么在吻了娜塔莎之后离去?
那是你的懦弱。
你应该做出争取。
娜塔莎,
爱情不能掺杂理性啊!
看,你们制造出来绯闻,
而大家则要被迫向社会隐藏。
维克多,
你经历了生活,一场长征,
你们只会为了啤酒停下吗?
你说,
“我的行为没有什么立场或者目的,
我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我行我素的去做,
只要我觉得自己需要去这么做。”
那么就在1990到来之前,
尽情进行不雅的行为,
欢呼,拥抱,亲吻,
在唱出,
“我的心情取决于我喝了多少瓶酒”之前,
喝上足以能够脱裤子跳进大海的酒,
然后,
欢呼,拥抱,亲吻,
以及歌唱摇滚。
“今天我为了自由,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
我记住了,
“我相信每个青年人都有自己的世界,
我也不必去教他们什么,
我只能祝你们成功。”
我记住了。
走上天台抽支烟吧,维克多。
酒分两种,好喝的和不好喝的,
摇滚也分两种,热烈的和不热烈的,
加林和双曲线无比热烈,
基诺无比热烈,
动物公园也无比热烈。
维克多,
接下来继续一起摇滚,
拨弦,晃脑,停下来思考
拨弦,晃脑,停下来抱怨
拨弦,晃脑,停下来听小孩唱你的歌。
维克多,
这边盛夏开始了。
👆这个音频是电影里演出原音,点击可以跳转,总共三段,以下是前两段歌词。👇
(00:00:00—01:57:12—03:54:23—07:38:04)
盛夏,太阳出来,而我被辞退了。没有钱,但是我有时间,而我也不需要钱。盛夏,我在城里买了一份报纸,却找不到能洗下他们的东西。所以,我要去买点啤酒。盛夏,今天有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所有的事情都来一点,我们来玩耍,所以我是该离开,还是留下。盛夏,暴徒能带着铁指虎,追求者他们的仇恨。但是,我只是不在乎。盛夏,裤子磨的只剩下线,我又出了另一根烟,漫步到河边。盛夏,最近我听到有人说,有一颗彗星就要来了,将要把我们都炸碎了。盛夏,盛夏,盛夏,盛夏…
我的钱包空空,我的表现在六点,没有香烟也没有打火机,在我的朋友的窗户里没有光,有时间却没有钱,而且没有人观看,有时间没有钱,而且没有人观看。突然之间,周围不再有人。好像我的朋友也不是真正的朋友,我想喝酒,我想要吃东西,我只想找到一处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我的心情取决于喝了多少瓶酒。
列宁格勒的美妞像铁线虫一样入侵了我的灵魂和身躯 。
我年幼无知的生命从此离不开朗姆、伏特加,白兰地和威士忌。
你个傻逼维克多为什么要修改我的歌,你把我一枪崩了我还是会赞美伟大的社会主义。
你个傻逼要么唱好儿歌,要么给你儿子教画画,不要影响我弹唱长征二万五千里,你听说过没见过的朋克。
等杰尼亚长大,给他一把吉他,没有吉他睡不了妞,没有妞生不了娃,没有娃爷爷老了没人一起玩耍。
你要庆幸生在列宁格勒,庆幸生在共产主义,庆幸美帝雄鹰见了我们都会闻风丧胆四处逃窜的喀秋莎。
我们曾经一起跳着芭蕾,天鹅绒乐队来给我们助威,黑胶唱片里都是我们的青春和性爱。
萨利不会跳舞,他带着孩子去了地下,那里有流浪诗人,有糖葫芦,有等着被买走的套娃,回家后睡觉梦见了鲍勃迪伦。
夜晚的墙角,寒气逼人,我们为乐队的名字愁出了皱纹。木箱上躺着不安分的摇滚,醉汉、廉酒、基诺、餐叉、螺锥、沙丁、外套、皮革,妈的,世界上那么多词汇,这一刻都被狗吃了。
为了买吉他,我们去卖淫,为了买扩音器,我们去车站偷画,为了买啤酒,我们用香烟换了阿拉丁。
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跟我说英语,不要来我的演唱会,给我三卢布,让我买一杯咖啡。
公车上胡子花白的老爷爷,海滩上赘肉下垂的妇女,记得周末给他们让座,记得抽空陪她们烤肉,回来时记得爬窗户。
奶酪、苹果、鸡肉、米饭、香肠,大哥的女人就的是屌,带着这些食物穿过整个城市,茶杯都没有碎。
街上的枪声不妨碍我们的慵懒和宁静,苏联的上空飞机是我们的和声,醉汉的酒瓶是我们灵感的源泉,午餐的排水沟是敏锐坚硬的摇滚英雄。
我们不是懒惰鬼,我们是工人阶级、无产阶级,是蓝领的抒情。
酗酒、滥交、毒品、偷盗、烧杀抢掠,财富、自由、平等、意识形态、这个世界的阴暗太多了,我们的乌托邦必须站出来发声、站出来批判,用我们的喉咙和麦克。
友情、爱情、音乐、理想,军队,要歌颂的太多,不如散伙。
我的墨镜看不清你的瞳孔,台下的掌声震耳欲聋,这是摇滚之星的见证,女粉丝总是尖叫,仿佛刚刚经历过高潮。
你曾是一个披头士,跪下来双皮大衣褶进鞋底,老母亲在家乡为你祈祷,回音穿透时空的旋律。
娜塔莎啊娜塔莎,你那么喜欢西红柿,为什么不跟烟嘴少年私奔啊,不要做被大哥栓住的女人,趁年轻,去艹小鲜肉,让大哥去雨里买醉沉思吧。
娄里德说美好的一天,要去公园里喝酒,去动物园喂动物,看电影,然后回家写一首没有任何意义的歌。
在一辆电车的车窗上,我用手指临摹着不好的话,排水管在弹奏这音乐,我的头因为淋雨像草一样。
城市现在又湿又潮,我不打伞散步,闪闪发光的玻璃就像雨中的镜子,我会到处走走,四处看看别人的家。
没有人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
雨后的屋顶在滴雨,这里都是温暖的天气,我希望一直如此。
如果你微笑的话所有的事情都不坏,让我们坐下看看世界,通过一杯酒。
X时代,O时代,我们很陌生,你看到我们才会了解,我们是疼痛的陌生人,我们都是任性的索求,不要想着我们其中任何一个还需要什么东西。
梦想中的演唱会,一个能容纳千人的体育馆,声效、灯光、彩色烟幕,三个鼓手,两个画手,一个纯白,一个彩色,十人吹风,大象进来,一个弦乐队,一架由人民艺术家演奏的竖琴。
我是一个老共产党员,我想唱一首有关蒸汽机的歌。
我梦想和你住进一栋旧旧的城堡,听着布鲁斯蓝调。
但我们拥有的,只是一间集体公寓,和看门人的薪水。
我要种下一棵树,老了爬到树上,看我们曾经的房屋。
直到我喝酒喝死,直到我看不见你,直到我忘记你。
曾有个崔姓少年,用摇滚颠覆了苏联
91年12月25日,克里姆林宫上空飘扬了近70年的镰刀锤子红旗悄然降下,一个存在了69年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了。
81年,列宁格勒的一个小礼堂,年轻人们聚在一起,在舞台下面个个正襟危坐,听一场摇滚演唱会。
[盛夏]从这场演唱会开始,两个女孩偷偷翻墙溜进剧院、西装革履的安保人员在旁巡视察看、在椅子上身体轻轻摇摆的动作幅度被修正、向舞台上摇滚明星展示的应援横幅被制止。
导演基里尔·谢列布连尼科夫的[盛夏],拍的是80年代初,彼时还未成名的“苏联摇滚教父”维克多·崔(Viktor Tsoi)的某段夏日经历。
死在28岁的维克多·崔,时至今日都是俄语世界最重要的摇滚音乐人之一。
他是曾经苏联青年的英雄,也是表达抗议声音的武器,他的歌声,至今激荡在那些激动人心的抗议活动里。
但在[盛夏]里,这些都不重要,那时,他只是一个刚开始写歌的小年轻,遇到了自己崇拜的音乐人前辈和他的妻子,三人的爱情和音乐交往关系,才是电影的重心。
导演基里尔一直说[盛夏]并非关于政治,就像维克多·崔一直强调自己那首著名的《改变》也无关政治一样。
但“正襟危坐听摇滚”的80年代背景,是电影里年轻人们的盛夏逃离不了的氛围,压抑又躁动着。
这也是维克多·崔赖以成名、生存、思索、成为精神领袖又终早逝的时代背景。
87年,在导演谢尔盖·索洛维约夫的[阿萨]里,崔在电影末尾有了一段充满惊喜的小小客串。
他身穿一身黑夹克,带着他的基诺乐队(Kino,也有译作电影乐队),唱了一曲《改变》作为电影结束。
红色的太阳燃烧殆尽/白天与它一起熄灭/黑暗在灯火通明的城市降临/我们的心渴求着改变/我们的眼睛探寻改变/融入我们痛苦欢乐/融入我们跳动血脉/改变/我们等待着改变!
这是真正意义上,崔和他的乐队第一次从地下走到了地上,这一年,他们还发行了第6张专辑《Gruppa Krovi》。
连同电影和新专辑的共同热度,崔的名字和他的《改变》一起传唱到了全国,引发了当时所谓的“Kinomania”(基诺狂热,仿当年的披头士狂热)。
10年前,15岁的崔被谢洛夫艺术学院扫地出门,理由是「摇滚有害正常学习」。
从此,他辗转到地下乐团,开始尝试自己写歌,这一年,他遇到了电影里引导他成长的迈克。
这是1981年,迈克·瑙门科作为乐队Zoopark的主唱已经在圈内小有名气,电影开始的那场演出就是迈克的乐队。
崔像一个小粉丝,跑到迈克前:“我希望你听听我的歌”。
于是,有了电影里那场几个人的盛夏海边之旅,他抱着吉他,坐在沙地,开始唱歌。
崔是个出生在哈萨克斯坦的韩裔,5岁时跟着父母一起搬到了列宁格勒,那一年,正好是苏联十月革命50周年。
这个有着黄皮肤、留着长发的瘦小男人,如果是生在别的时代,可能也就过起了做着木匠的安稳生活。
但那是80年代。
80年代初,时值勃列日涅夫的统治末年,也是苏联最保守的时期之一。
79年,苏联对阿富汗发动了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战争,国内数万青年又穿上军装,重新走上战场;
进入80年代,国外油价下跌直接造成苏联的政府外汇收入减少,多年举全国之力发展重工业、而忽视轻工业的弊病终于造成了国内严重的物资短缺。
苏联经济在进入一个死胡同,文化上也并没有好太多。
摇滚乐在当时的苏联仍是一个地下活动,得不到媒体曝光,没有任何来自政府的资金赞助。
即使是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这种极少数可以公开演出的场所,也有诸多例如歌词审查、人员管制等限制。
崔一开始就是在迈克的帮助下,在列宁格勒摇滚俱乐部开始了演出生涯。
后来,他唱“为什么要不惜一切战斗/我不想把靴子踏上谁的胸膛”,他唱“改变/我们等待着改变!”
他的《血型》和《改变》,和他「反叛」的姿态和劲头,一瞬间一起风靡了全国,成为所有苏联青年的精神寄托。
上世纪60年代,披头士乐队在美国形成了一股“英伦入侵”的力量,整个欧美世界爆发了一场影响深远的“披头士狂热”。
那时,东西方两大阵营还在冷战对抗中,苏联官方直接把摇滚乐视为“危险的美国文化武器”。
此前,他们反爵士乐,连“爵士乐”这个词在俄语中都被禁掉了。
摇滚乐出现后,赫鲁晓夫直截了当地说“电吉他是苏联人民的敌人”,摇滚乐是“猿人的音乐”。
此后,历任苏共领导人对摇滚乐的态度都大同小异。
但是,这也没能阻止披头士、滚石,连同后来的地下丝绒、鲍伊、性手枪等等“自由之声”传唱到苏联年轻人耳中。
当然,肯定是通过一些地下渠道秘密流入的。
比如,后来成立时间机器乐队的主唱马卡列维奇,就是因为常出国的父亲给他带回了披头士的磁带。
然后,最初接触到西方摇滚乐的这批人,又通过另一种神奇的道具,将声音传播下去——
这就是刻录在X光片上的唱片,骨碟。
西方摇滚乐、爵士乐全是“反苏联”的,审查是一定要审查的,但官方审查的对象一般是正版音乐。
那些私下偷偷刻录又小范围内传播的盗版碟也就成了乐迷们的救命稻草。
用X光片刻碟是因为它方便易得,主要还是便宜,但也真的音质粗糙。
就是在这样条件艰苦的启蒙下,苏联的小年轻们开始组起了自己的乐队,玩起了自己的摇滚。
早期的Alexander Gradsky、时间机器...他们从翻唱披头士、滚石开始,买不到电吉他,就自己制作;出不了专辑,就用骨碟传播。
偷偷在小舞台、小场地演出,常常变成和警察的猫鼠游戏,突然被打断、然后逃跑。
另一面,政府树立起了一种名为“VIA(Vocal Instrument Assembly)”的官方声音,来对抗摇滚乐的影响。
一种类似摇滚乐的非摇滚乐。
政府控制着这些表演乐手的发型、衣着、吉他样式、调弦音色、鼓点节奏,在舞台上轻歌曼舞,没有愤怒。
所以,到80年代,来自地下的崔,带着他的基诺乐队,一声惊雷“我们要改变!”
真正改变苏联的摇滚乐出现了。
85年,苏联历史上最后一任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上台,给苏联带来了他的改革。
崔的“我们要改变!”的声音正与其交相辉映。
在崔的《血型》的歌声中,阿富汗战争终于走向了终结,后来,推动战争结束的戈尔巴乔夫亲自接见了崔,对他说:
同志,改革和人民需要你的力量,我们一起努力吧。
但实际上,即便是崔本人和他的摇滚乐,也未必能够得上政治革命或运动领袖的名号。
他不过是在戈尔巴乔夫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下,唱出了这个国家年轻人的反叛意识。
在电影[盛夏]里,崔和迈克常听的一个乐队叫地下丝绒,如果问摇滚乐是否真的曾经改变过世界,总让人想起“丝绒革命”。
68年,正当苏联大军以坦克压过美丽而古老的捷克布拉格时,后来的捷克总统,也是丝绒革命的发起者哈维尔正在纽约听到了地下丝绒。
他把地下丝绒带回了捷克,引发了后来以宇宙塑料人乐队为代表的整个“第二文化”的兴起。
当宇宙塑料人后来被政府逮捕,哈维尔等人展开声援,声援活动很快就衍变成了这群异议分子推动捷克民主化的“丝绒革命”。
哈维尔后来出狱后当选总统,他回忆起第一次听到摇滚乐时这样说:
这种音乐有一种震撼人心的、使人不安的魔力,这是一种使人警醒的、由内心深处发出的真诚的生命体验,任何人只要精神尚未完全麻木,就能理解……我突然领悟到,不管这些人的语言多么粗,头发多么长,但真理在他们这边。
山雨欲来之际,崔的摇滚或许没有直接改变苏联,但也一定意义上改变了苏联年轻人。
就像他的一次失败的校园演出,崔还未开演便遭到警察软禁,引发了校园内歌迷群体轰轰烈烈的游行示威;
就像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场演出,6万多年轻人聚集在莫斯科的卢日尼基体育场,高声齐唱:
“我的手紧握成拳,如果还有火药,给我火”...“我们的心渴求着改变/我们的眼睛探寻改变”...“曾经缄默的人们,不再沉默”...
就像他死后,依然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跑去莫斯科的阿尔巴特大街上找寻他的“追悼墙”,把思念和感谢写满整个墙壁。
崔28岁死于车祸,虽然也有阴谋论认为他是死于保守派制造的车祸。
一年之后,苏联就瓦解了。虽然他最终并没能等待到变革的到来,但他的《改变》仍然响彻在此后俄罗斯大大小小的抗议活动里。
「崔没有死。他只是出去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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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卷卷毛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一个小小的屋子挤着很多音乐创作人,摩肩接踵的,几乎没有酗酒和毒品,也没有滥交和斗殴。Viktor Tsoi、Mike、Natacha三个人的关系,让我很自然地想到了顾城、谢烨和英儿,对于爱情的排他性占有性,他们同样不放在眼里,一头扎入追求宽广自由的爱情里,他们实践着梦想,不久便从幸福的云端跌落下来,陷入三个人的困境,饮下痛楚的苦酒。Mike借口工作,让Natacha与维克多共度一夜,表面上坦诚大度,实则怀揣着忐忑矛盾焦躁不安游荡在雨中的涅瓦河畔。而Tsoi和Natacha一起给Mike和Natacha的儿子洗澡(或者是换尿布),记忆中电影画面里Tsoi灿烂地微笑着举着光身体的小婴儿,Natacha也笑得开怀,他们轻轻一吻后各自回归梦想和生活,Mike还是Tsoi的导师。顾城和谢烨也有一个儿子木耳,顾城无法忍受儿子分走谢烨对他的关注,他疯了,她也快疯了,不得不把木耳送给当地的土著,让自己的儿子成了父母健在的孤儿。多么的讽刺,他可以沉浸两女共享一夫的愉悦,却要抵制的出生以确保妻子对自己感情世界和精神世界的百分之百的关注。
虽然Tsoi被称为苏联摇滚之父,他为政治发声,死于苏联瓦解前一场神秘的车祸,阴谋论者称他的死亡真相不明,这部电影也涉及到当年的一些青年人运动,但是笔墨不多,拍得也很收敛。电影注重与Tsoi成名前的岁月,实际上不像Tsoi的传记电影,更像记录那个年代年轻人的状态。
Tsoi其人:Kino乐队的主唱和创始人,前苏联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出生的第三代韩裔移民,摇滚乐手兼电影演员;代表作:歌曲《血液型》、《变化》、《最后的英雄》、《星》。长着一张韩国人的脸。Tsoi的歌都是俄语的,歌词原文看不懂,译文找不到:
“我的手紧握成拳,如果还有火药,给我火”
“我们眼睛探寻改变/融入我们痛苦欢乐/融入我们跳动血脉/改变/我们等待着改变啦。”-变化
“曾经缄默的人们,不再沉默”...
“为什么要不惜一切战斗/我不想把靴子踏上谁的胸膛”
“我知道我的树,很快会离开我”
现实中,Tsoi说过“如果所有人都在睡觉,那谁去唱歌。”
电影里Mike唱到““盛夏 / 太阳出来了 我却被辞退了 / 没有钱 但有很多时间 / 我也不需要钱”,他告诉Tsoi “当孩子们在走廊上唱起你的歌,那才是真正的摇滚。别太在意录音的业余效果。”
电影中Tsoi曾经对Mike吼:“迪伦唱的是越南,还有一个被诬告的黑人拳击手,你唱的是什么?!”
崔健说过“摇滚乐是对生活的不服,而流行乐是对生活的服气”。
很多人年轻的时候喜欢摇滚乐,长大后抛于脑后。
影片以黑白叙事,间歇插入超现实片段的动画,明亮的色彩覆盖在真人影像上,暗示着沉闷的城市角落有一股年轻的力量暗流涌动,伺机喷薄而出。
1990年8月15日,Tsoi意外离世,28岁;1991年8月27日,因公寓里一个事故导致的颅内出血而去世,36岁;1991年前苏联解体,一艘航空母舰崩塌。
1音乐与歌舞片
对音乐片和歌舞片进行区分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前者那里,音乐是作为重要元素或重要主题出现的;而在后者,以好莱坞经典歌舞片为例,歌总是与舞密切相关。换句话说,作为听觉形象的音乐在歌舞片中是与作为视觉形象的舞蹈紧密相连的,而且这类歌与舞的结合并不发生在舞台上,而是生活中;或者说,在歌舞片中,整个世界就是舞台。
例如,在著名歌舞片《雨中曲》中,主人公在前一秒还在对话的状态,但下一秒就沿着街道,唱着歌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或许更好的一个例子是《一个美国人在巴黎》,当男主人公在饭馆里和朋友聊天倾诉时,忍不住唱起了歌、跳起了踢踏舞;随着主人公的变化,令人惊奇的是,周围的世界也陷入了“歌舞化”:饭馆的客人、老板,甚至路过的行人都纷纷驻足停下来观看,有的还加入进来,整个世界都进入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而随着歌舞的结束,整个世界再次恢复秩序和宁静。
在这个意义上,歌舞是进入梦幻世界的钥匙:随着歌舞的出现,影像在现实生活和梦幻生活中过渡,似乎完成了不同世界的转换。但这并非一个简单的世界转换过程,因为从根本上说,所谓复数的世界仍然是一个单数的世界,那些梦幻的影像不过是这单数世界中的潜在影像而已。
所谓潜在影像,是相对现实影像而言,指那些还没有成为现实或正在成为现实的影像,如同冰川在海面之下的部分,且真实存在于时间的绵延当中。潜在影像与记忆紧密相关,当我们感知到某种刺激,我们可能在刻意识别下回忆起相关的影像记忆,如果这种感知是清晰明确的,那我们可能会回忆起与之一一呼应的影像;如果是模糊的,我们有可能会在感知与回忆的关系中不断循环,勾起一连串的影像,最终的效果如同在梦中,获得时间和视点都自由的梦幻影像。
2《盛夏》中的两类音乐
在《盛夏》当中,存在着截然不同的两类音乐。
第一类是故事中的真实音乐,包括维克多·崔和麦克在舞台、房间和海边演唱的那些摇滚乐。在这些音乐段落里,并未表现出潜在影像,歌曲只是作为单纯的音乐存在着。当然,这些歌曲及歌词具有某些叙事和结构上的作用,例如麦克一开始唱的“你是垃圾”以及给维克多捧场时演唱的“你是摇滚明星”等。总之,这些音乐的作用,来自于其本身的力量。
而第二类音乐,是几个超现实段落中的歌曲。例如在火车上、在巴士上以及麦克与红衣女人在雨夜的出租车旁边出现的歌曲。这类歌曲不仅具有来自音乐本身的情感力量,更为关键的是,随着简笔动画的配合,我们在这里看到的完全是不同于音乐片的效果——在这里出现的,正是在歌舞片中的现实影像与梦幻影像的过渡。
若再加以留意,我们将发现,在这几个超现实段落中的“梦游者”和“歌唱者”,不仅仅是我们的主角(在更多时候他们甚至是哑口无言的),而是那些乘客和路人。市民们在公众的场合神经质般唱着梦幻的摇滚歌曲,反倒是作为主角的演员们一声不发,这一戏剧性的对比呈现出的是一类集体式的疯狂。与克制的摇滚歌手相比,陷入梦游症的人究竟是谁呢?
此外,另一个意味深长的音乐段落是在混乱的聚会上由条纹男所演唱的那首曲子。在此,不仅其歌词是别有意味的(如“我想要有这样做的权利”),而且就其身份而言,他与其说是维克多他们真实的伙伴,不如说是与黑衣男子类似的来自于导演的符号。在聚会终了之后,他从酒醉中醒来,于是我们见证了绝妙的一幕:在半醉半醒之间他在地上学了一声海鸥的叫声,而背后的银幕接着传来的正是此起彼伏的海鸥的音乐。在这里,我们见证了他进入银幕的瞬间,然后是他在宁静的海边的告别:赤裸身体拥抱海上朝阳的新生。
于此,一连串影像的循环与连接成为可能:处在观众一方的导演安排黑衣男子与条纹男子进入了影像的世界,维克多等在影像世界中又见证着现实与梦幻影像的过渡,而导演的使者在影像世界中再度穿越影像之门…在他并挥手和我们告别的那个瞬间,我们知道他实现的是真正的自由。
3《盛夏》:爱与自由
如果说《盛夏》有什么主题的话,它应当是关于爱和自由的。
在维克多初次登台时,麦克送给他一首“你是摇滚明星”;在为维克多录专辑时,麦克因为设施的简陋而劝说道“只有当有一天,孩子们都能唱出来时,那才是歌”。
关于音乐,他们俩人的理解固然不同,但支撑下去的爱是一脉相承的。
结尾,维克多让新加入的鼓手停下鼓点,等待麦克夫妇的入场。在“我种了一棵树”的抒情吟唱中,见证的是麦克的退场。
在这里,与其将其看做关于真实人物的音乐传记,不如将其看做导演个人化的表达和歌舞般的思想写作。如果说在这里有某些政治因素的话,一方面是由于,那些恐怖如此强大,以致于就算费尽全力也无法消除;另一方面是由于,这种恐怖尚且还在现实中延续。
就像麦克在聚会上所说,“这里是个沼泽,而我只是沼泽里第一名的蟾蜍。”
我们可以看到摇滚乐在这里的妥协,以及麦克对自己定位的清晰与冷酷;但可以明确的是,恐怖或许剥夺了他们在艺术上的爱和自由,但毕竟只有事先拥有爱和自由的人才能体会那是什么滋味。而正是这些,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写给听摇滚不能抖腿之地的靡靡之音。星河浩瀚,好时光坏时光,赶上了就是赶上了,你说鲍勃·迪伦和大卫·鲍伊五百年难出一个,但你自己何尝不是宇宙万年最独一无二的存在?东方既白,宿醉未消的你看着满地狼藉,都好似金满箱银满箱,你便脱去满身风尘,只身跳进这片时间之海,成全了不知谁的一世荣光。
被摁在板凳上的苏联摇滚与朋克,大海边肆意挥霍的青春与肉体,无处不在的自由曙光前夜感。难得的是异常之洁净,摒弃了标签式的音乐、性、酒精和迷药的混合体。音乐真好听,往常乐手与果的身份感,在女主面前不得不位置互换。
会一直记得这个戛纳首映的午夜。初夏,海风。
两星半。谢列布连尼科夫对于影像有着绝佳审美,驱动画面的能力更是天赋尽显。长镜头、打破第四道墙、超现实构想、画面内重新布局、开屏、黑白转彩色,各种手法的娴熟运用,都是那么美妙、那么令人欣喜。可这天籁般的律动不应该成为无视叙事的理由,不应该成为恣意表达情绪,丢掉精神内核的外套。
D+/ 作为一部电影,而且是传记电影,实在是太“薄”了。高开低走,看似大格局高饱和,实则全方位小聪明低密度。视听方面并没有想象中的圆融,更多是“听”凌驾于“视”之上的分裂感。面对这一类充满意识形态色彩的反意识形态统治作品,内心真是不会有任何波动了。与其说是政治化的《醉乡民谣》不如说是填塞了政治又浮浅化的《醉乡民谣》。
Beatles、David Bowie、Duran Duran、Lou Reed...一个献给摇滚Good Old Days的黑白情书,一个动荡年代自由灵魂的浪漫故事。里面刻意穿插的动画和致敬意味充足的唱片封面模仿,看得人很想流泪。或许依然会正襟危坐,在桎梏下活着去享受有限的欢乐;但有了音乐和那个盛夏,便不会再让人绝望和彷徨【Teo Yoo好让人惊喜。
生在红旗下,死在摇滚里。一个才华彼此吸引的柏拉图3P故事,维克托·崔成为苏联摇滚教父前的青涩爱情。叙事上弱了点,但视听形式不断打破常规,音乐丰富得就像盛夏的海水。“他没有死,他只是出去抽了支烟而已。”
非摇滚乐迷看起来就是MV大集锦,不过镜头运动是真得流畅
到一半也被视听迷惑以为是拍给我的电影,但越看越气,并无摇滚创作的刻画,也无Kino成长史,政治唯寥寥几笔,俄罗斯风味欠奉,焦点在V和M之间模糊渐无,MV伎俩黔驴技穷,黑白变彩毫无新意,最后变成了至小的爱情故事…麻烦不要蹭我们摇滚史流量OK?Name dropping,无话可说者的原罪。我摇滚kol我说了算
城市诗的方式拍了人物诗,音乐和打破第四道墙的形式选择,颜色和粉笔画。你根本察觉不到的长镜头,和你察觉得到的性性别爱情。
一部情感上充沛但电影感并不够的电影。大量的音乐并没能掩盖住电影本身的冗长感:对音乐这种氛围塑造工具的过度依赖性使用也让能够真正表达感情的诸多电影技法无"地"放矢-瑜不掩瑕
2021-7-11重看。各种致敬翻唱在体制钳制下艰难求生并焕发出别样韵味,政治背景近乎刻意的虚焦(但仍隐晦提及)以及叙事的平板化,让影片重点落在黑白光影的澄澈和运镜的流畅、调度的娴熟上;mv式拍法契合动画、彩色、破第四堵墙的运用,在禁锢的现实中寻求超然、灵性、自由的世界,仿佛纵身一跃就能驰骋入无垠大海。仿佛重温了那一个个逼仄演出场所内外的心动故事,所有热力四溢的夏日夜晚路灯下影子的重叠,发酵的空气里满是一颗颗年轻灵魂的咆哮,那些年轻的光芒正如盛夏金色的辉光,在90年代到来之前尽情绽放;这位差点踏入27岁俱乐部的乐手结尾吟唱着“我知道我的树 不会生长超过一周”,在灯影里伤悲而深情地将目光投向那如风消逝的往事。
可看性很高,结尾鼓掌也如预期的激烈。一部前苏联80年代的摇滚回忆,黑白片的设定。摇滚、青春、伤感的爱情。歌很好听,有几段MV的处理方式也很嗨。还带着点摇滚对抗那个时代的暗喻,几个主演还都挺好看的。略遗憾就是结尾收到小情小爱,还是太小了。MV的方式也过多。四星。
#Cannes71# 这就是今年的「醉乡民谣」啊,虽说拍得实在太干净了点,但是它补上了「醉乡民谣」缺少的政治面向。就像夏天的雨水那样美好。好想直接把金棕榈发给这部……锁定个人年度十佳。
战斗民族燃烧的摇滚在男主角monotone的说话和欠缺的灵气的呈现中稍打折扣;雨中的Perfect Day,海边篝火的Slackers,以及美丽的女主,还是青春的模样。音乐梗的可爱致敬想到Earl and Dying Girl的影迷梗。
昨天开玩笑说老了只能坐着pogo,结果今天发现简直po不出来。视听竭尽全力然而反而没有了摇滚乐的生涩原始生命力,内核又太过肤浅,对于这些真实人物的内心,导演似乎并无意走太深。
一场长达两个小时的黑白MV,视听技巧纯熟,特别是摄影手法醒目点燃全场,然而叙事沦为阶下囚。
舒服,解气,1980年代,前苏联解体前的摇滚乐现状实录,硬摇滚老炮与帅气小清新共享一个女友,或许更乱的情感故事,真人电影与粉笔画的正确运用,MV与剧情片的正确混搭,很舒服,好久没看这么青春、真挚的摇滚电影了。试想了一下,要是有人拍80年代崔健这代人的故事,谁都拍不好,也拍不出那个年代的味道,那,我们就看看前苏联吧。
你分给我的番茄汁水四溢,我送你的戒指情比金坚。护送一杯咖啡穿越整座城市,跃入一片大海从此绝不回头。谁都没管那番茄多丑,咖啡多凉,没有承诺的木戒却摘不下来,没有告别的海浪仍一去不回。那年大雨瓢泼,那日正襟危坐,那时你从台下望向我,声似寒蝉,心若焰火。后来我们几个,再也没能走出盛夏。
拍得真酷!!看完就像吃了柠檬味的爆炸糖,酸酸甜甜,在舌头上跳了好久的舞。是夏天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