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贝洛奇奥的拳头
无因的愤怒
《怒不可遏》是导演贝洛奇奥的长片处女作,当时在观众中产生强烈的反响,可谓“剧”惊四座。《怒不可遏》使用了一种极端的故事方式,因为他并不像其他家庭谋杀的故事一样会有明显的前因后果,它是一种无因的愤怒,不需要明确的、合理的动机交代。
其实整个五六十年代的愤青电影很多,比如《说谎者比利》、《如果》、《长跑者的孤寂》和《少妇怨》等等。可以说,这种无因的愤怒是那个时代青年人的一种“时代精神”特征,三年后的“五月风暴”,则是这种愤怒的集中爆发。这种“无因的愤怒”,根究起来是社会历史环境的因素,60年代的年轻人都是二战前后出生的一代,在战争的废墟中成长起来,许多父亲死于战争,造就了许多“无父一代”。他们和父母辈的“三观”存在巨大的差异,存在一种或明或暗的叛逆——仿佛口袋中紧握的拳头。所以,失明的母亲作为父母辈的代表在电影中最先惨遭毒手。
虽然电影里的父亲未明确交代死于战争,但无父的状态在当时是具有普遍的代表性。除了无父的焦虑,还有生活工作的不如意、疾病的困扰、失明母亲和智障兄弟的负担、乱伦的潜意识冲动等各种巨大无形的压抑下,男主角对这一切给予“愤怒的回击”是再自然不过的肾上腺反应。失明母亲和智障的兄弟,与其说死于艾尔手上,不如说是社会家庭病态下的间接牺牲者。
不要家庭,不要民族国家,只要自私的人性
家庭与社会,如果是最大元凶的话,那么人性的自私就是杀人事件发生的催化剂。艾尔最开始开车载家人去祭拜父亲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杀心”,不过当时并没有行动。而促使他杀了母亲的直接动因却是为了省那一年几百万里拉的费用,以便用于来养黍鼠。而艾尔杀了母亲的话,对于顶梁柱的哥哥来说这无疑是“甩”掉了一个包袱。家庭和亲情的价值,在艾尔和他哥哥的这个“准交易”中显得一文不值。
艾尔作为最大的凶手在整部电影里几乎是一个不择手段的狠角色,母亲死后他轻松了一段时间,找女人、出入舞会但“无因的愤怒”和“无父的焦虑”等等这些无形的东西始终存在,面临的社会困境仍然无法摆脱,杀人之后的“多巴胺”刺激仅仅是麻痹了一时。尔后,他又再度感觉到沮丧,而这正是他再次杀死智障兄弟前在电影里的内心独白。仿佛“甩掉”这个智障兄弟也许就能使他不再沮丧,获得新生一样。为了自己迷幻般的私欲,艾尔无法控制得杀了他的兄弟。
朱丽娅,作为艾尔的妹妹步了他的后尘,成了电影里的第二个凶手。在电影结尾时,朱丽娅趟在床上和他的顶梁柱哥哥谈话,他们依稀感觉到了危险的艾尔会成为甩不掉的包袱,而当她在看杂志的时候,艾尔进来了——此时,她赶紧装睡开始逃避。当艾尔在《茶花女》的歌声中癫痫发作时,朱丽娅的内心挣扎着,在“亲人的负担”与“自私的自由”中最终选择了自私,她以不施救的不作为方式杀害了她的哥哥。
整部电影就是这样残酷的以一个又一个的谋杀,生生摧毁这个沉重破败的家庭。电影有一个细节,就是母亲死亡后,兄弟四人开始清理房间的旧物时,曾清出一面国旗,艾尔接过手后,看了一眼想都不想的就丢弃到一边。国旗也许是以前父亲的,这个意味着国家民族的旗帜没有实现两代人的传递,父辈为之奋斗(法西斯,或反法西斯)的理念,被轻易的抛到一边。国家、政府、民族这些也许什么都不是,自私的人性才是主导人们行动的最强大驱力。正如电影里说谈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狼与狼的关系”,这个论述来自于霍布斯的著名政治哲学理论,电影里在露西亚的舞会时借一个书呆子之口说出。也许只有把人的关系还原到最原始的“自然状态”时,才能重新找到问题的症结。
马克思主义理论,还是人性理论?
贝洛奇奥拍摄这部电影时仅有26岁,如此年轻的年纪也许无法对复杂的社会问题给出满意的回答,但他和他的好朋友帕索里尼一样是一个行动派。他拍摄了这部电影后,又在1967年拍摄了《中国已近》,1968年加入了意大利共产党组织,此后还拍摄了左翼纪录片。《怒不可遏》里面揭示的社会问题和人性问题,虽然在电影里没有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案,但他此后的上述行为视乎表明了答案是: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理论学者向来批判西方的人性论是唯心不辩证的理论,而随着时间的流失,社会的变迁,年龄的增长,问题与答案也在不停的变化着。虽然贝洛奇奥的电影一如既往的都在关注社会问题,但在2002年的一次采访中问及马克思主义时,他却说“马克思主义对他来说已经是不能起什么作用了,今天政治意味着管理”。他重又回到了艺术家更加关注的问题,人们在遇到各种问题时的人性表现。
可以说,无论是电影本身,还是导演,《怒不可遏》都是时代的产物。
2 ) 时代在倒退,人性在消退
波比奥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失明的母亲和四个孩子生活在一起,其中患有癫痫症的儿子杀死了母亲和一个弱智的哥哥。他在听威尔第歌剧《茶花女》时发病,妹妹茱莉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这是贝罗齐奥的电影处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作。——口袋里的拳头
愤怒时大声呼喊,那是情绪释放。
而当你萌生杀戮,那便是内心的嘶吼。
哥哥的责备
我说了上千次了,我只想一个人呆着,这算要求很多么?
收敛住你汹涌的情感,让我工作。
为什么在你这个年龄没有雄心壮志,
体面的衣服,口袋里的零花钱。这是最卑微的雄心,但好过没有。
生活的失意,毫无生气
给你留个作业,阳台之所见,你去阳台看看。回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累赘的母亲
失明的母亲:“给我读份报纸吧”
男主:“没有出生的,没有毕业的,没有结婚的。”
男主:“信号工被火车碾死了,他喝醉了么?无法确认。”
母亲:“真伤心”
男主丢掉报纸
男主:“有预谋的弑母,因母亲要他洗澡,儿子杀害自己的母亲。”
母亲:“真悲痛”
男主:“退休夫妇打开煤气炉自杀,他68岁,她53岁。”
母亲:“和我一个年纪。多么可怕的一天,有快乐点的消息吗?”
男主:“英国国王驾崩,留下最黑暗的绝望还有无助。”
男主:“我很不高兴”
母亲:“怎么,要糖吗?”
萌生杀戮
试着想象,如果你自己一个人过,没有我们4个,你生命中第一次可以只考虑自己。
咱们就男人对男人的说吧。
为什么你要我们毒害你一生,包括我自己。我真的关心你,奥古斯特,你是我唯一关心的。所以我想要你自由。我想我找到办法了。
病态的社会
你不该度过你的年轻岁月,在这未开化的村落。
失明的母亲、疾病的弟弟、工作的不如意、疾病的困扰、没有父亲,如果这一切无形的压力造成男主内心声嘶力竭的怒吼和愤怒,那再正常不过了。而他有预谋的杀死自己的母亲和弟弟,都归罪于这病态的家庭和社会。
他病态的人性,成了这个家庭的累赘
妹妹茱莉亚:“为了梦想,为了兴奋,他需要活泼的人在他的周围。不需要帮助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妹妹茱莉亚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这个病态的人性已在这个家庭和社会肆意蔓延。伴随着茶花女的歌剧声人性在消退。
LaTraviata-ActoIv.Addio,DelPassatoBeiSogniRidenti(Violetta,CoroDeMáscaras)MariaCallas-LaTraviataPorMariaCallas(GiuseppeVerdi)
威尔第歌剧《茶花女》
那个年代思想最深刻、最变态、最看透死亡本质的人都在做电影,现在则都是些无聊的人在做电影了。电影时代在倒退
3 ) 病态
一个失去了父亲的家庭,一个失明的母亲,四个孩子,一个有癫痫的儿子,一个发育不良的弱智哥哥。这样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大家庭总会是家庭悲剧的来源。当失明的母亲要癫痫儿子给自己读报纸时,儿子不耐烦和厌倦的神态与肢体语言为之后的谋杀埋下伏笔。男主与妹妹的关系算得上是最亲密的,即使在饭桌上会拳脚相向,但矛盾过后依然会花最多的时间与对方相处交流。男主将母亲推下悬崖时没有丝毫犹豫,而当他在母亲棺材旁向妹妹坦白自己弑母的行为后癫痫发作,妹妹并没有震惊或责骂他,也不打算揭发他,而是赶紧抱住安抚发病的他,他们达成了默契,有着同样的情绪和不满,这场弑母甚至让兄妹关系更加的自在与亲密,乃至暧昧。男主弑母的理由是失明的母亲成为了家庭的负担,他用行动消除了负担,冒着被监禁的风险,他似乎成为了“勇敢”的人,一个解决问题的人。这样的桥段让我想到了罗西里尼的《德意志零年》,那个片子里,男孩毒死了病重的父亲,同样是为了减轻家庭负担,但他并没有愤怒和厌倦,他不曾表露出本片里男主面对失明母亲时的情绪和状态。弑母的男主始终都在自我意淫中做出离谱的决定,没有任何同他人商量的意向,近乎于一种反社会人格。所以本片里的角色多了一层病态的气息,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影片的后半段朝着所有人都疯癫的的方向发展,男主在浴室用药杀死了弱智哥哥,妹妹发现后在悲伤中昏迷,醒来后看着癫痫发作的男主在地上抽搐至死,而妹妹只是看着,无动于衷,不再像之前那样安抚,整个家庭分崩离析,在压抑与病态中分解。
4 ) 拳头,即是空虚心灵的伪装
影片讲述了一个中产阶级家庭,一位失明的老母亲,和四个儿女,其中3个患有间歇性发作的癫痫疾病,而比疾病更可怕的是,他们由于幼年缺爱,厌倦于贫穷和失明的老母亲,价值观缺失,性格扭曲,最后招致整合家庭的悲剧。导演透过一位儿子的自私和愤怒,向世人展现了一个时代背景下的悲剧缩影。片中的唯一一丝温情,是病的最严重的弱智儿子,在哥哥姐姐烧毁的母亲遗物里,翻找那些不值钱的,陪伴他们一家一起生活的,残缺的器皿。愤怒的拳头是可恶的,无情的,却又是可悲的,让人心生怜悯。导演的很多镜头都深含寓意,将世人的冷情展露在每个画面,不刻意渲染,不夸张表现,残酷的现实就静静地在一边,令人不愿直视,又无法忽略。
5 ) 地震前的晃动
本片拍于1965,距离1968三年。被认为是地震前的晃动。奇怪的是,这么一部晦涩,癫狂,反叛,不娱乐的影片一开始未能被评论界接受,却被观众热烈接受了。可见某种社会情绪已然酝酿。 后来的评论认为,马可·贝洛奇奥的电影都是对1968“抽象愤怒”的回应。(这个“抽象愤怒”的说法太好了。)
导演在访谈中提到两件趣事。一是当他还是个电影学院的学生时,有幸碰到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安东尼奥尼,自告奋勇要当老安的助理,老安的回答带着他一贯的简洁风格:“绝对不行。”,他意识到傍大款是不可行了,一切要靠自己白手起家。二是布努埃尔,这个一向以宗教为讽刺对象的大师,也未能接受电影里的弑母和对母亲尸体的不敬;这就是说,连老反叛布努埃尔也不能接受小反叛了。
贝尔托卢奇在谈到这部电影时,提到了二者的师承。他们都和意大利的新现实主义无缘,贝尔托卢奇的老师是法国新浪潮,而贝洛奇奥的是英国自由电影。也许吧。
6 ) 或明或暗的叛逆
他们和父母辈的“三观”存在巨大的差异,存在一种或明或暗的叛逆——仿佛口袋中紧握的拳头。
“这个房子从没这么有生气过,因为葬礼,很多快乐回来了。”
失明的母亲:“给我读份报纸吧”
男主:“没有出生的,没有毕业的,没有结婚的。”
男主:“信号工被火车碾死了,他喝醉了么?无法确认。”
母亲:“真伤心”
男主丢掉报纸
男主:“有预谋的弑母,因母亲要他洗澡,儿子杀害自己的母亲。”
母亲:“真悲痛”
男主:“退休夫妇打开煤气炉自杀,他68岁,她53岁。”
母亲:“和我一个年纪。多么可怕的一天,有快乐点的消息吗?”
男主:“英国国王驾崩,留下最黑暗的绝望还有无助。”
男主:“我很不高兴”
母亲:“怎么,要糖吗?”
愤怒时大声呼喊,那是情绪释放。
而当你萌生杀戮,那便是内心的嘶吼。
我说了上千次了,我只想一个人呆着,这算要求很多么?
收敛住你汹涌的情感,让我工作。
为什么在你这个年龄没有雄心壮志,
体面的衣服,口袋里的零花钱。这是最卑微的雄心,但好过没有。
试着想象,如果你自己一个人过,没有我们4个,你生命中第一次可以只考虑自己。
咱们就男人对男人的说吧。
为什么你要我们毒害你一生,包括我自己。我真的关心你,奥古斯特,你是我唯一关心的。所以我想要你自由。我想我找到办法了。
整個兒一混世魔王
一部出色的处女作,影像风格稳健沉郁,打光与构图均令人印象深刻;题材的大胆出格,但却处理得自有一种古怪的优雅与扭曲的细腻。无父家庭的秩序失衡,利益酝酿的反叛怒火,身处无望环境的极端自讽,势必蹈入毁灭的癫狂与放纵。
第一千部。
那个年代思想最深刻、最变态、最看透死亡本质的人都在做电影,现在则都是些最无聊的人都在做电影了。感叹衰落,不过也是规律。
莫里康内
柏氏曾說,電影的形式不重要,電影裡的情感才有意思(大意)。這個不可理喻的孩子,和家庭裡的冷漠和變態的感受,久久不散
我tm太肤浅了,浮躁快进中放下此片。
潘老师滴课 坚强的忍了下来
差点弃了,然后被惊喜,有些东西新鲜的就是拙劣的,比如电影,老电影,穿透时空把我抓住抑制住我的多巴胺散发我的催产素让我生出有意义的愉悦!
异常行为如果不能被熟识之人及时纠正那么这种不作为将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属于那种“看过几眼就觉得颇具水准再一查果然处女作便因风格独特而一鸣惊人广受推崇可即便如此受到其特定故事主题或情绪状态的影响还是很难看得下去”类的电影。
7。上影节和七套房、罗米看的,现场邻座大声鼓掌太丢脸导致一直没在豆瓣标注
意大利式愤怒,优秀长篇处女作
7.0
4.5 One of the best films from Italian Cinema!
全片下来,人物塑造、情节、叙述方式、摄影等等,并没有特别喜欢的点,看在宝拉·皮塔格拉很好看的份上,勉强及格。
处女作
“从来没有任何一部电影--既不是柯南伯格最好的作品,也不是处于巅峰状态的法斯宾德--像《口袋里的拳头》那样,如此深入地暗示并有效地提出痛苦和疾病是纯粹的反抗和解放。”
可笑装逼得一塌糊涂...
阴谋论中的家庭叛逆,情节多少有点类型化。尤其是它的结尾,借以宣告的不是革命性的呼声,而是对革命性行动的绝望。和贝尔托鲁奇的作品一样,这一代导演的“革命/政治电影”中的主人公们总是一开始就带上了自宫的架势
zx 口袋里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