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怪物不怪
几周前,许奶奶课上讲社会设置的基础在于公平与正义。说到要使最少受惠者产生最大程度的认同感问题时,举了影片《怪物》为例。而当时我所仅有的关于《怪物》的印象,还完全停留在娱乐新闻里对林嘉欣如何颠覆形象打造毁容造型,又或是两美女片场不和传闻的大肆渲染。许奶奶略略描述故事情节,没细说,推荐我们都去看看,留话一枚:这片子还是挺深刻的。我当时心里就嘀咕,港片嘛,反正再如何包装也都还是为娱乐大众,不是搞笑就是恐怖,腻都腻味了,还能谈深度?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打消以往对香港商业片粗劣浅薄对观众阿谀拍马的固有偏见,我得承认,《怪物》它打动了我。它所呈现的勇敢和力量令我肃然起敬。这勇敢,是一个母亲为寻找儿子奋不顾身的勇敢,是演员不惜牺牲形象的勇敢。这力量,源自编剧导演敢于直面拆迁这类敏感社会问题的勇气。尽管,票房和市场的压力逼迫,使得内中深意被隐于恐怖外衣和母爱光环下,但好在拷问现实的力度却并未被转嫁至无形,反而更强悍了。眼看着堂堂社会,把好好的一个吃稀饭咸菜也能幸福微笑的女人摧残得从正常变得非常,从凡人变成怪物,我相信任何一个仍然心怀良知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都不得不在唏嘘感慨过后陷入反思:是这个怪物女人可怕,还是她生存的环境更可怕?
阴森寒冷的下水道,小男孩在水里闷的憋气晕过去了,怪物女人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死命朝其嘴里吹气人工呼吸;在天台,小男孩遭大狼狗袭击,怪物女人不顾一切扑过去,奋力挣扎,手指被咬掉痛得鲜血淋漓也要保护住孩子,挥拳将狗打死,自己却差点失了性命。还有那三顿饭,起初是一家三口,虽然吃得甘苦却也其乐融融,而到最后,就只剩下林嘉欣一个人划着空碗拼命往嘴里扒,咬瓶盖磕的嘴巴鲜血直流,此时,镜头打向屋檐上那个随风起舞的“合家平安”挂符——多么大的讽刺。我不觉得这个女人傻,亦不觉得她心志出了问题,我只是为这个摇曳在风中的破败木屋,为这个失去一切的她而揪心,为奔走无门的现实而担忧。政府强行征收土地,数万底层人民流离失所。偌大的社会,却惟有大厦迂回幽暗的下水道,才能给其一个容身之所!这一问题,不只香港有,到处都存在,新闻中所见才不过皮毛,大批抗议举动其实都被压制了。
所以,如果是怀抱着猎奇心理遭罪心理,打算去考验看看自己承受力究竟如何的话,那么抱歉,结果可能会让你很失望。大部分镜头是暗光,只有在怪物女人显露怒色凶悍的眼神之时,才稍稍有那么点惊悚气氛。大部分时间里,你感受到的,都只是她的拳拳爱子之心。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却又伟大的母亲。
现在回过头想想许奶奶的话,或许是最好注解:只有弱势群体觉得公平,那才是真正的公平,否则公平与正义——社会稳定所基于的最普遍价值观就根本无从谈起。
又想起某天坐车经过鼓楼广场,巨幅广告牌赫然高挂:零能耗六星级豪宅,均价350万。若不是后座两年轻女老师的惊呼,迟钝的我,离买房供楼的实际问题还很遥远的我,怕是日日来往穿梭也不会在意这明目告示。一面在标榜着奢华,一面却有更广大的利益被损害被倾占被剥夺群体的存在。这个社会,又何来和谐之有?
2 ) 沉重的母爱
正襟危坐看完了《怪物》,心沉重得提不起。
抛开发行方对林嘉欣惊世骇俗的造型大作文章的宣传,抛开影碟封套上《救命2》的噱头,其实导演只想朴素地讲个故事,一个关于母爱的悲惨故事。
乔迁新居的舒淇无疑是幸福的,脸上不自觉会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满足,有一个体贴的老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夫复何求?但这种幸福并非无懈可击,而是暗藏危机。舒淇有些封闭,一和外界接触脸上就会显出僵硬的表情,甚至结婚多年依然无法和婆婆沟通交流。在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一只手拽着消失无踪后,她开始被自责和悔恨包围,在丈夫也遭遇袭击生命垂危之时,她必须独力面对困境。
林嘉欣曾经是幸福的,虽然她住的是简陋破旧的棚户,吃的是粗茶淡饭,但和舒淇一样,她的脸上也笼罩着一种淡淡的幸福。(什么叫幸福?请注意林的丈夫手中的那碗浅浅的咸菜吧。)可是这样的幸福只是昙花一现,因为房屋拆迁问题,在和政府的对峙中,丈夫活活被火烧死,接着儿子也意外地葬身于坍塌的重物之下,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女人依然固执地在桌上摆上三个空碗,维持着已经不再的幸福,直至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应该说林嘉欣一出场,是让人惊惧的,甚至是厌恶的,但随着剧情的推进,恐惧厌恶全都变成了同情和悲愤。
在孩子的归属问题上,这两个母亲是敌对的,可是当舒淇身边的人向她投来或可怜或鄙夷的目光时,当警察对她的求救冷眼以对时,同样的困境让这两个母亲都选择了不顾一切的对抗。镜头开始放慢,在舒淇和林嘉欣之间不停地闪回,让这两个社会地位迥异的女人的命运惊人地重叠在了一起。楼顶对峙那场戏,虽然几近疯狂,但疯狂过后,在滂沱大雨中只是跌坐着两个颓然失神的女人和一个失声痛哭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幸福的,他在生命中享有两个母亲对她最无私、最纯净的爱,而这两个母亲却无一例外均是身心伤痕累累:舒淇在楼梯上跌破了膝盖,林为救孩子被狗咬断了一根手指;在楼顶,舒淇紧拥孩子,却三番五次地被推开,孩子已经不认她了;而林嘉欣也在最后终于清醒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编织的梦,孩子并不是自己的,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有一句话,在剧中出现了两次。孩子问:“妈妈,你会不会不要我?”“就算你不要妈妈,妈妈也不会不要你。”第一次,孩子无心地问,舒淇甜蜜地答。结尾再次出现这番对话时,林嘉欣的声音重叠在舒淇的声音背后,仿佛孩子生命中的另一个守护天使。
3 ) 《怪物》:象徵秩序的虛幻
《怪物》中的階級衝突,表面上看,來自代表了中產的舒淇以及代表了基層的林嘉欣。但我覺得舒林的對立只是一種多重轉換的假借,並不是真正的對立,雖然對立的感覺是真的(正如現實中不少中產認為自己的利益受到基層威脅)。
其實對立首先來自地產商與代表了基層的林嘉欣,但地產商卻一直隱身,由國家機器(警察)作為中介;於是階級對立首先被轉換為國家機器與基層之間的衝突。結果林嘉欣家破人亡,成為了被整個象徵秩序(社會制度、語言等)所排除的瘋婦。
多年之後,舒淇和方中信遷入同一地點的屋宛;雖然地產商與代表了中產的舒淇/方中信之間的衝突並不明顯,但暴力如一,只是比林嘉欣所遇到的更內在與隱性。
當林嘉欣擄走舒淇的兒子子路,階級衝突對林嘉欣所做成的抑壓與創傷,終於在象徵秩序找到缺口,像鬼魂一樣回來,伺機爆發。於是階級對立在多年後再一次被轉換為兩個女人之間的對立。在這裡,與其說國家機器扮演了某種鎮壓的角色,倒不如說它扮演了某種保守象徵秩序的功能;它本身也是這個象徵秩序的一部分,充滿了無法填補的缺口(電梯糟、冷氣糟、垃圾房、水缸等),而舒淇與林嘉欣正是在這些缺口中追逐與對訣。有趣的是,國家機器再次間接地成為了守護地產商利益的共謀,但十分吊詭,它同時又無力將危害到整個象徵秩序的法外他者(舒淇與林嘉欣)徹底排除。
所以,從寓言的角度看,林嘉欣最後放棄抗爭並自殺,可被理解為林對她與舒淇的抗爭的虛幻性的最終感悟。與此同時,象徵秩序的缺口亦給打開了(停電),讓人看到象徵秩序本身,同樣虛幻。
4 ) 极度喜欢
不得不看的电影
两位我最喜欢的女演员同时出现在一部电影
给了我不得不看的最大理由
没想到导演会找到这么个题材去体现母爱
林MM的造型————恐怖
并不能说这是部恐怖片
电影的恐怖也只是在她的造型上面
甘愿把自己弄的如此丑陋
会不会让她离金像奖更近了一步?
看的时候,居然不停在心理说赞
真演的太好了
舒淇
最近电脑里的电影都是她
感觉沉寂了很久
又突然有了股力量在今年爆发
林的造型太令人难忘
会不会让别人忽略了淇的表现
电影的内容不说了
不过看两大美女飚戏的感觉真是爽
酣畅淋漓
5 ) 不可怕的怪物
专业的我不懂
不过看到最后我流泪了,所以我给4颗星
觉得林嘉欣太能演了,赞一个
舒淇也是我喜欢的演员,不过这个里面要略逊林嘉欣一筹
6 ) 階級矛盾如何調和——小論《怪物》
在驚悚片這種電影類型中,恐怖的他者是驚嚇元素的重要來源。而尤其當驚悚片嘗試為恐怖的他者尋找行動的原因之時,我們往往可以從中看見階級的衝突。
恐懼乃因共在
半舊的港產片《救命》作為驚悚片大概算是平平無奇,但它奇異地顯示了一種中產階級對低下階層的恐懼態度:李心潔飾演的富家小姐瘦弱,且有令她羞恥的先天疾病(腎病令人有體臭因此羞於性交)、天真得接近不能處理日常生活。相反,林嘉欣飾演的綜援女子狠辣堅毅、成熟冷靜、不可捉摸。影片的曖昧態度在於,它為林嘉欣尋找了令人難以略過的行兇理由:她申請綜援備受白眼、她是為了醫治母親的腎病而偷腎賣錢而母親最後仍然不治、她成為李心潔男友的性對象但他一邊操她一邊叫她賤貨。饒有趣味的是影片「驚悚」的高潮:李心潔在狙擊林嘉欣時反過來擔當殺手位置,而她無能依舊,林在徹底贏了李並取出李的腎之後,卻自殺了——李得以續命是因為有了林的腎。李得知後歇斯底里地尖叫。
這就是《救命》複雜怪異的最深的恐懼:作為恐怖的他者的低下階層,可以將文雅的中產階級變成惡魔;而到最後,前者依然犧牲了自己拯救後者,這種犧牲作為欠債形式,將於中產階級同在,令後者原有的精緻平穩的生活變色。
對峙的恐怖
如果《救命》是以負面的方式演繹兩個衝突階層的共在,那麼鄭保瑞的《怪物》面對問題的方式則更為正面,和現實主義。仍然是林嘉欣——這樣玉女型的演員會成為恐怖他者、低下階層的代言人,實在是趣味盎然的現象——,這次是一名木屋區遷拆的剩餘幽靈,她的丈夫在抵抗政府收回木屋時,引爆煤氣自殺抗議。半瘋的她與兒子堅持留在木屋區(我無法不想起我從未進入的大磡村),撿垃圾充饑而堅持煮家庭式的飯餐。兒子在外出覓食時被大石砸死,林便完全瘋了。她變成一隻可怖的怪物(化粧ok有說服力),在木屋區清拆、建起「新世紀豪園」之後,仍然隱密地留在大廈的電梯槽、垃圾房、冷氣糟內,自由來往,無人知曉(電影不斷強調她攀爬水管,那大概就接近我們想像的輕功)。
而舒淇和方中信則是經多次睇樓之後,以銀行按揭的方式買下了價值450萬的單位。導演對那種現實迫人、建立寧靜的小小家園的夢想及負擔顯得相當理解,探員林雪說,你做按揭,就算綁票你也沒錢給。舒淇等是以這樣無辜的方式,霸佔了林嘉欣的家園。舒淇的兒子子路實體化了兩方的矛盾——他長得很像林嘉欣的兒子文仔,於是林擄走了他。而穿碎花長裙的少婦舒淇在尋子的過程中失去了丈夫,並被警方認為是瘋婦、所有麻煩的來源,她孤立無援。
覆述劇情到這裡,大家不難發現導演對對立的兩方都抱有同情。鄭保瑞並沒有迴避兩方的衝突,也沒有迴避衝突中的暴力——影片其中一個令我和朋友一起驚叫出聲的畫面就是,當舒淇在黑暗的畫面的右方尋找林嘉欣,林嘉欣突然出現並佔據畫面左方,畫面平均分割並伴隨著雙方的尖厲嚎叫。香港現今最大的恐怖就是衝突的階層在同一空間中面對面的對峙。
調解
而鄭保瑞的善意和誠意則在於,他不止於發現,他還嘗試提出調解方案。而且方案還有兩條。一條是思考性的,另一條則是排除思考的。
排除思考的一條自然比較感官又劇力萬鈞。子路被林嘉欣拘禁多時(林還抱著他在水管上爬),尋機逃走;另一方面,舒淇找來的大黑犬則瘋了一般狂吠著從遙遠的花園疾奔往子路所在的頂樓(可憐的舒淇完全跟不上);當黑犬衝開鐵門,子路也正奔向鐵門,鐵門一開,突然間子路被黑犬撲倒在地,相遇逆轉為捕捉,拯救變成狙擊,生機只是殺機(可能是因為他身上已經有太多林嘉欣的味道)。這時追蹤子路的林來到現場,微一躊躇,狂叫一聲便撲倒了黑犬(姿態與黑犬相同),與之扭打起來,拯救了子路。小孩瘋狂的哭叫、瘋婦的嘶喊和獸的猛吠構成了巨大的衝突漩渦,迫力驚人而理性無立足之地。最後,黑犬咬斷了林的手指,林打死了黑犬,而子路則把原有的恐懼對象,當成了傾訴恐懼的親密對象。狂暴與死亡的風暴捲過之後,認同才得以重組、突破固有脈絡。文靜的舒淇姍姍來遲,只有自怨自艾的份兒。
思考性的調和方式,則比較溫婉。舒淇發現兒子已經認同了林嘉欣,換言之她徹底地失去了兒子,便變成狂暴的攻擊者;而林則在神啟式(她丈夫顯靈了)的領悟與自省之後,變得柔順而空洞:她不再執著於小孩的實體,反而希望透過死亡去接近丈夫和兒子。暴雨的天台上一切衝突得以調解,林溫柔地取下舒淇手中充滿殺意的角鐵(林自己原有的武器亦為角鐵),疲憊的兩個女人對坐,而最後舒淇衝過去抱住哭泣的兒子(他因林嘉欣被攻擊而哭叫),林則墮樓而死。這裡必須補充的是,調解衝突的方式不但是強調對立雙方的經歷相同;舒淇一直重覆著林的遭遇——失去兒子和丈夫、家園被毀、封閉、被警察逼迫、被當成瘋婦,但舒淇仍然堅定的說:我知她是個好媽媽,但她現在搶了我的兒子!這確然是非常現實的感受。
那麼調解的關鍵在哪裡呢?片末舒淇和林嘉欣的重疊聲音唸出舒淇的對白:「即使你不要媽媽,媽媽也不會不要你的。」她們都執著於同樣的失去和匱乏。關鍵在於著眼點:著眼於「擁有」我們將永遠陷於源自客體不足的衝突和矛盾(香港地小人多、兒子只得一個),然而著眼於「匱乏」我們或許能夠真正互通(失去兒子、失去安居的家園),這是對於現象的思考方式的問題。這就是鄭保瑞的現實主義的洞見。
也是在Se家看的^ ^
让美妇扮丑妆不一定就是好片
亲情上+1星
只为舒淇!
很好 很动人 斯德哥尔摩这个老说法做的也很足 林嘉欣真棒 舒淇打酱油 这姐姐什么时候会演戏啊
看了好几年了,记得好像挺温情的
星美,忘了跟谁看的了
又是亲情部分感人
+
兩個母親的視線平行、命運接續。
林嘉欣牺牲好大
这是林嘉欣最接近影后的一次,可惜没有拿到:( 好想哭。
被海报骗了……
原本以为又是一部粗制滥造的港产恐怖片,后来发现我看到了更多。从此记住郑保瑞这个名字。
孩子是我的,香港是誰的?
前半段舒淇的表演浮夸得可怕,幸亏有后半段的林嘉欣。
不恐怖,但是很感动。母爱。
温情和恐怖结合本来就很难融洽,这个特效化妆技术还行
三星全都給八年前的電影囬憶。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一個無所事事的假日午後 我想我也不會揀起這段舊囬憶重閱。原來和《狗咬狗》昰同一個導演 怪不得劍走偏鋒之中還是有一絲溫存 親情牌打得確實恰到好處。「媽媽 伱會不會不要我?」「就算有一天伱不要媽媽 媽媽也不會不要伱的。」謝幕時這一句 我記得很久。
善意和誠意,調和階級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