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讲述了一个女儿在两位母亲之间的撕裂与挣扎的故事,一位是用爱抚养她成长的养母Tina、,另一个则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母亲Angelica。三个人因爱与伤痛而产生了纽带关系,但被爱围困的女儿究竟该如何抉择,三人各自身份又该如何定义?虽然导演比斯普里只执导过三部长片,但此次的入围是其继影片《处女之誓》后第二次获得柏林电影节金熊奖的提名。
回顾埃莱娜和彼得罗的这段婚姻,对从那不勒斯老城区离开的埃莱娜来说,是当时的她最好的选择了。她拥有彼得罗的爱,她向往的另一个阶层的生活,以及彼得罗知识分子家庭的背景对她小说事业的支撑,这一切对埃莱娜来说几乎称得上百利而无一弊。
但只有走进婚姻之后才会发现,彼得罗所代表的知识分子阶层和索拉拉所在的老城区的男人,没有任何区别。彼得罗不关心埃莱娜在想什么,看什么书,关心什么议题,写什么书,他甚至对放在书桌旁的书稿几乎从来都没看过一眼。他内心不关心任何人,埃莱娜不过是他婚姻里的妻子摆设,他生活的背景板,所拥有家庭的一个证据,他不爱任何人,他只爱自己。所以当这段日渐苍白的婚姻,尼诺走进来,挑衅地甚至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告诉埃莱娜,彼得罗的糟糕,这无疑是对埃莱娜的一种诱惑。埃莱娜深知自己在这段关系里长久忍耐,但尼诺的“自作聪明”究竟是出自于爱呢?还是出自于骨子里透露出的“轻浮”?尼诺从来都不是老城区的那些男人,他们粗暴,会使用武力让女人屈服。尼诺在女性面前更擅长表演一种“受伤和深情”,他总是让那些女人深陷他营造的爱情里,而每一个深陷爱情里的女人又何尝不是以为自己在这段关系里终于占据了有利位置呢?如果长久以来女性处于被压制的一方,那尼诺又何尝不是女性渴望占据上风的自我投射呢?如果男性渴望征服,频繁遭遇尼诺的女性——娜迪亚,莉拉,西尔维亚,埃利奥诺拉,埃莱娜——又何尝不是呢?
埃莱娜的轻浮,她下意识对知识分子阶层的顺从,追逐、渴望得到认可,与男性的尼诺不无区别。当尼诺和埃莱娜在餐桌上下意识将彼得罗挤到卧室,这不得不说是无意识的合谋,那个他们从小渴望、一直迫切得到认可的阶层的人,不过如此——没有比他们更聪明,更有善意。埃莱娜无论是出于爱欲,对尼诺长久以来求而不得心态的报复性补偿,还是对婚姻僵局的突破,现在的她不在是大学毕业时那个带着懵懂、对一切都全盘接受的埃莱娜了。而只有当她把自己的轻浮,与尼诺的轻浮放在一起审视时,也许她会看到,尼诺究竟是真实的爱,还是看到另一个自己的对比的参照对象。
第三季最后埃莱娜照镜子的那瞬间,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在隔空对着现在的自己微笑。(这是第三季最惊心动魄的一个镜头)她的眼光不再饱含犹豫,没有焦灼的愤怒,那么笃定,仿佛长久以来一直困扰她的,让她坐立难安,不得不顾及的,都尘埃落定了。那是更稳定的一个自己,不用在男人的眼光里追寻,不用在世俗的标准里左支右绌,甚至不用在自我的审视里踌躇不前。而这一切得跨过尼诺。
不要害怕选择,如果停留在原地,停留在婚姻的苍白和孤独里,停留在忍耐和顺从里,终会发现生命的流逝毫无波澜,也就失去了意义。飞蛾扑火之所以被赞美,是因为明知不能却迎头撞了上去,撞上去才知道那道光究竟是希望还是毁灭,撞上去才知道热得烫身还是虚假的幻觉……而只有在选择的缝隙,撞上去的瞬间,才会窥见真实的自己。
(二)
如果以“精神独立、自我构建“为前提去考察莉拉,埃莱娜、尼诺,显然截至第三季为止,他们全面溃败。
诚然莉拉最具反抗、自我意识。但囿于知识所限,她无法离开老城区,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和新鲜的事物,这让她思考世界的方式非常有限,这种局限在对未来的希望上大打折扣。莉拉挣到了钱,通过与索拉拉合作,这一度是老城区衰败、不正义、女性乃至整个老城区暴力的根源,也是一个不公正世界最根本的恶。这无疑是与虎谋皮,莉拉坚信自己在利用索拉拉达成自己的目的。但这个过程,只能是一个自我消耗的过程。从根源上,索拉拉就是旧世界的代表,是以男性为主导世界的权力的象征。如果埃莱娜是以取悦男性为未来铺平道路,在取悦上位者的过程中看见自己、构建自己、以摆脱权威对她的吸引,那莉拉的反抗则在过程中逐年消耗掉了,就像一曲高音,最后只剩回响,余音荡荡,但只见微光了。莉拉同时更表现出了一个愤世嫉俗者对世界的不信任,而最后成为一个彻底的厌世者。她或许清醒,洞悉世事,体察人情,但不具创造新世界的能力。因为在老城区找不到和她一样具有反抗、自我意识的人,一同构建一个能和旧世界抗衡的、崭新的力量。所以所谓 “天才“,如果没有时代的助力,她的光芒只能消失在芸芸众生之中。
埃莱娜的自我成长、自我构建的路程,显然要比莉拉长很多。她要自我意识、自我征服的困难远远比莉拉要多得多。但埃莱娜才是女性能站在天平的另一端和权力结构对话的希望。她先是走出了那不勒斯,上了大学,这让她的未来截然不同于莉拉。无论莉拉怎么“天才“,以男性为主导的那不勒斯和弗洛伦萨、米兰无法相比,后者是埃莱娜所进入的以知识分子为代表的阶层。这意味着埃莱娜对家庭、婚姻、孩子和事业,以及未来世界的思考方式,截然不同于莉拉所在的老城区。埃莱娜有更多的机会,看到自己更多的身份、角色,从而在丰富这些角色的过程中,在现实世界里面对的每一个困难都更清晰地反射到内心世界,这样的觉醒、自我构建比起莉拉彻底拒绝更具力量。毕竟活生生的、参与世界才是未来的希望,她能成就自我,更能感染他人,而彻底的拒绝最后只是消失,她无法成为一股力量。
尼诺虽然是莉拉、埃莱娜女性自我意识的投射。他一方面代表着女性渴望成为的人,独立,自由,有一份能参与世界的事业,莉拉对尼诺的爱情,多半源自于此;另一方面他代表着女性无法摆脱的桎梏,解释世界的权利仍然紧握在一小撮人的手里,他们是以知识为工具参与世界的知识分子的权威,这是埃莱娜目前的困境。埃莱娜目前看来得到了女性在外表能得到的与男性所拥有的一切。可是从婚姻内部来看,家庭对埃莱娜的消耗远远大于彼得罗,生育和家务对事业的冲击是致命性的,而彼得罗凭借男性身份避免了这一切。埃莱娜小说事业的起步,生育后小说事业的继续、发展,都得益于彼得罗知识分子家庭所代表的阶层,他们的赞同、认可,让埃莱娜本能地取悦、追逐。这让埃莱娜的面目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她必须在由激情、非理性所诱惑的爱情里看清楚尼诺即自己此时究竟爱的是什么,莉拉看到了尼诺的爱里的嫉妒,这不是一份相互尊重、彼此爱慕的爱,这违背了莉拉反抗的天性。而埃莱娜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明白这一点,只有在爱里的抽身,只有当她摆脱对权威的一味靠拢,对知识不加批判地接收,只有在孤独里审视自己的每一个身份,她才能真正用自己的力量和世界对话。只有在那个时候,她会成为一个新的埃莱娜,不是彻底失去世界,失去希望,失去创造的莉拉,是一个能在现实世界里看到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事业,能参与世界的,用创造构建未来的、女性的埃莱娜。
这部改编自《那不勒斯四部曲》的意大利电视剧以人物关系和情感为主线,同时也侧面映射出了很多意大利历史环境,例如共产党与新法西斯的斗争、罢工运动、学生起义、妇女运动,这些都增添了作品的厚重感。在此,我想聊一下作品当时的历史背景。
主角埃莱娜·格雷科出生于1944年,与作者相同。那时正值二战尾声,意大利国王、政客和一些法西斯头目选择果断脱离轴心国集团,推翻墨索里尼政权,赢得了和英美结盟的待遇,墨索里尼和情妇也被暴尸在米兰广场。因此,战后对法西斯国家清算时,意大利免除了战争赔款,还接受了美国马歇尔计划下慷慨的大笔贷款,同时,意大利北方在纳粹德国帮助下的工业设施得到了保全。一点也不像个战败国。
轰轰烈烈的意大利政党斗争自此开始。最初占据优势的是左派政党——共产党、社会党和行动党。因为他们在二战后期领导了反纳粹德军的游击战,解放了许多大城市。其中,共产党组织严密,执政能力强,素有清廉名声,在基层中有很大势力,佛罗伦萨、米兰、都灵、热那亚等地方政权都在其领导下。本剧中出生旧城区的泥瓦匠帕斯卡莱就是一位共产党斗士,但由于那不勒斯属于落后地区,天主教的精神影响大,他在当地就不怎么受待见。此外还有莉迪亚、彼得罗·艾塔罗的姐姐、达里奥、弗朗科等人。
1945年,意大利行动党首帕里成为首任意大利总理,这个党派是二战期间人民游击队的主要领导者。但这位左派党首犯了一个错误:用高标准严格清算法西斯主义,全国人民几乎曾经只要帮法西斯做过坏事,都将受到追究。但是在墨索里尼统治的近二十年里,没几个意大利人屁股是干净的。这道命令让意大利人心惊胆战,加上冷战开始后美国的压力,左派黯然下台。
左派政府下台后,保守的天主教民主党开始领导意大利,阿尔契德·加斯佩里(1945-1953)担任总理。在1946年大选中,天民党得票占31%,共产党是25%,社会党是28%,可以说天民党属于靠团结中小党派上台才取得了微弱优势。加斯佩里任内,意大利顶住美国压力,把石油、天然气开发权囊括手中,成立诸多国有企业,还在1960年促成了OPEC(石油输出国组织)诞生。此外,他们还由国家出钱收购了200万亩荒地,分配给农民耕种,缓解土地集中的矛盾。在国家计划经济和自由市场结合的政策下,意大利政府在修桥修路等基础建设上也成果显著。
另一方面,天民党毫不犹豫地对外国进口商品征收高达24%的关税,保护意大利脆弱的国内企业。电视剧中,卡拉奇肉食店、索拉拉集团、塞鲁罗鞋店之所以能从贫困的县城扩大到市中心,也得益于政策使竞争空间免受外国企业抢占。
教育资源的贫瘠,几乎是本剧中莱农外所有那不勒斯女性的悲哀源头。上世纪50年代,欧洲多数孩子上完小学就不读书了,通常在12岁至14岁之间。中等教育学费昂贵,仍然是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专享的特权。在战后的意大利,完成了中等教育的人不到全部人口的5%。电视剧故事背景在落后的那不勒斯老城区,在很多没有远见的父母生计压迫下,孩子们一般会在春天、夏天或初秋时节辍学,成为年幼的底层劳动力。恩佐、莉娜、里诺、艾达等老城区孩子就是鲜明的例子,而莱农无疑是很幸运的孩子。
这个情况在上世纪60年代末发生了转变。意大利政府于1968年召开教育会议,发布了《后期高等教育的新结构》等法案,激烈的教育改革自此开始。在这种背景下,一方面存在着以古典教育为目的培养尖子生的传统高中(普通古典高中、理科古典高中),另一方面也有各种各样的职业培训机构。剧中角色莱农、尼诺、阿方索、莉迪亚等人就毕业于普通古典高中。
意大利后期中等教育总体处于分工过细的状态,教育局提出了每年逐渐减少共同科目和精选如下四个领域、十四个行业的选修课程。
这些教育变革进一步摧毁了意大利阶级界限,一直将意大利人划为两类的文化分界线从此消失:一类是人口中的绝大多数,他们在学会读写、算术、粗识民族历史后便离开了学校;另一类人则是少数特权阶层,十七八岁才离开学校,他们将获得价值不菲的中学毕业文凭,尔后继续深造或开始工作。这些昔日将农村和城市贫民的孩子们拒之门外的“贵族”课目,现在却向所有的青年群体开放。随着越来越多的孩子完成中等教育,这些年轻人的世界和他们的父母所知的世界出现了断层。
但是,民智的开启也带来了危机。意大利经济在十多年高速发展后,1962年进入衰退期。由于教育普及,劳动力成本上升,意大利出口优势下降,股票价格暴跌,意大利的住房、学校、交通、医疗等部门陷入瘫痪。
1965年,意大利教育部废除了所有大学入学考试的专业招生人数限额。曾经是一项特权的高等教育现在成为了一种普遍享有的权利。其结果是灾难性的,在1968年,意大利的巴里大学的容量约5000人,却面临着消化3万多名学生的压力。同年,那不勒斯大学有5万名学生,而罗马大学有6万名。大学的疯狂扩招、宽进宽出,使企业不再信任大学毕业生,大学生就业成了难题。这时,恰逢席卷欧洲的左翼思潮“五月风暴”“60年代反主流”来临,大学生发动了“大学占领运动”,纷纷开始罢课、演讲、加入各种红色团体。
还记得那个拿枪指着彼得罗教授的大学生吗?他之所以有勇气如此,和当时环境分不开。他不认真准备考试,很可能是因为当时意大利大学普遍放低毕业标准,让他有了侥幸心理。恰好,彼得罗却不像其他教授一样懂得放水,坚持严格的审核标准,这才激怒了他。
1967年11月,热那亚造船工人举行罢工,总工会和政府都屋里管控。自此,意大利的工人罢工、学生游行此起彼伏,到1969年演变为席卷全国的狂潮。意大利人民的怒吼很实在:少干活,多发钱!
在全国人雷鸣般的吼声下,天民党政府通过了很多条款,工资不断增加,每个工人每年还会接受150小时的带薪培训。企业节解雇一个员工后,还必须发给相当于80%全额工资的保障金,直到他找到新工作为止。这些条款几乎使意大利工人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工人,那些被解雇的员工懒散地来到企业报道,悠闲地打牌聊天,然后领取80%的工资回家。
然而,国家在经济衰退时推行高福利,虽然取悦了工人,却拖垮了国家经济体系。上世纪70年代,国有企业亏损严重。企业招了工人不敢解雇,于是他们干脆不招新员工,这使得刚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导致犯罪率直线上升。
上世纪50年代冷战爆发后,中产阶级政权非常恐惧社会主义势力,于是天民党也选择了右翼的几个政党结盟,史称“中右联盟”,其中就包括新法西斯主义分子。在罢工运动的高潮后,意大利企业家和大资产阶级由于经营连连亏损,像当年求助墨索里尼一样,又一次求助法西斯主义。一些极右派的无政府和法西斯分子大搞恐怖袭击。2969年,他们在米兰广场放炸弹,有16人死亡。1974年他们策划列车出轨,死亡12人。1980年,他们在博洛尼亚火车放置炸弹,死亡84人。在电视剧中,右派法西斯分子中的代表人物就是莱农的初恋情人吉诺,他们天天发传单、与左派激进分子成天街头械斗,在当时意大利简直是家常便饭。相对于法西斯主义,左派激进分子的主要袭击对象是警察和天民党政客。
左派极端分子中,最著名的恐怖分子当属“红色旅”。1978年,这个组织在罗马街头发动袭击,绑架了前天民党总理阿尔多·莫罗,还打死了他五个保镖。两个月后,因为政府拒绝红色旅的条件,莫罗被乱枪打死后丢弃街头。
莫罗虽然是天民党总理,但他是天民党中的左派,主张与共产党、社会党合作,谁知却遭到了极左恐怖分子的杀害。许多政客呼吁红色旅释放莫罗,罗马教皇甚至表示愿意以身替代。
尼诺高中的朋友布鲁诺,也是后来莉拉的屠宰厂主的布鲁诺,很显然代表了当时意大利中产企业家的身份,后来被左派恐怖分子枪杀。而他也和莫罗一样,死于车中,姿态相似,不知是一种巧合,还是导演有意的安排。
整个20世纪六七十年代,意大利就这样在轰轰烈烈的反复动荡中度过了,意大利人有的在愤怒,有的在害怕,但更多的是像莱农这样,不知道下一步去向何方。
参考书目:
〔1〕《剑桥意大利史》,(英)克里斯托芬·达根,新星出版社,2017年。
〔2〕《战后欧洲史》,(美)托尼·朱特,中信出版社,2014年。
这几日反观与一些男性的关系时发现自己还是没能完全跳出「尼诺式陷阱」。
于是开始思考,什么是尼诺式陷阱?莉拉、莱农成年后的生活为何与尼诺纠缠不休?莱农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小时候被她拒绝过的男孩子?如此聪明机警的莉拉为什么会生下和尼诺(或者说至少她以为是)的孩子?
这中间有太多层次。
从她们所在的那不勒斯社区视角看,萨拉托雷一家是第一个离开这个社区、去往更大外部世界的家庭。 尼诺父亲多纳托·萨拉托雷的婚外恋丑闻虽为社区所不齿,却又因他铁路职工诗人这个新奇的拼贴式身份得到了某种豁免权。
而这基于整个社区一定程度上对「文化」、「知识」的敬畏——这从莱农作为一个脆弱的小女孩,却一直由于她在上学、读书而得到社区里其他人的善待也可以看出。
整个社区对从它之中走出的知识分子有种微妙的混杂情绪。
一方面是骄傲,“她是从我们中走出的大学生”、“他是我们这里的一个铁路检票员,现在却在报纸上发表文章”;
另一方面则是因唯恐被忘记、被彻底抛弃而伪装出来的“轻蔑”,索拉拉家的米凯莱在莱农出书之后请她到店里喝杯咖啡,当莱农表示“改天吧,我还有别的事情”,他用有点生气又有点失落的语气反复问“你现在是大人物了,已经看不上和我们在一起了是吧?”
莱农的母亲也多次表达“不要以为你读了大学就了不起,归根到底你是我生出来的”,以及“我要是有你的条件,会做得比你更好”(这也是母亲的不甘,母亲供莱农一直读书部分亦是想她完成自己未能达成的东西)。
所以如果将莱农和莉拉当成一方,尼诺对她们来说象征的便是「外部的世界」、是「知识文化」、是「逃离这个混乱又暴力的社区」。
从表面上看,尼诺读书、读报纸、对政治和社会事件侃侃而谈,这使他与社区里其他打女人、倚仗金钱宣示权力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他成了莱农和莉拉学习知识上的“导师”——告诉莱农应该看哪份报纸,为莉拉推荐书。
同时,他给了莉拉、莱农一种自己的智识「被看见」的感觉。
尼诺请莱农帮他看自己写的宣言书,这使莱农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即便实际上尼诺并不真正在意她的观点——这个动作只是他在炫耀自己的“政治见解”并顺手捕获小女生的仰慕(甚至无所谓是哪个小女生)。
他看着莉拉的眼睛说,“你很聪明,你应该读书。” 这多么不同于其他只会告诉莉拉“你很漂亮,我想娶你”的那不勒斯男人。
而因为「被看见」而感到自己被重视、被欣赏,这本质上是一种权力关系的展演。这赋予那个称赞你聪明的人以一种评价你的权力,仍将自己置于被动句中,而没有思考“他为什么有权评价我聪明/不聪明?” “为什么我会因为他的称赞而开心?”
在尼诺这个例子中,他身上附着的「那不勒斯之外」、「知识与文化资本」给予了他这种评价一个女孩“聪明”的权力。
莉拉和莱农“爱上”尼诺的原因又各有特殊之处。
莉拉与尼诺从海滩开始的那段羁绊 somehow 根源于她对嫁给斯特凡诺、终生困于那不勒斯此一命运的不满。
我甚至觉得她对尼诺的迷恋是一种愤怒的表达,所以当她在这段关系的催化下逃离斯特凡诺、搬出那栋房子后,愤怒减弱、对尼诺的滤镜也褪去,她慢慢能够看到尼诺的懦弱和不堪一击的体面——他无法容忍女人比他更有才华、被他称赞“聪明”的女人真的能够把他的文章修改得那么好,他不会逼迫女人去打掉孩子,但也绝不会承担父亲的责任。
在海滩上的最初一段时间,莉拉表现出了一部分“弱”,能看到她貌似“小鸟依人”的那一面:想和尼诺做爱、因为嫉妒要尼诺写信给娜迪雅分手。而这是尼诺式男性最享受的——一个聪明的女人臣服于我。
当他们回到小镇,当莉拉搬出来和尼诺同居,催他修改写给报纸的文章,使他发觉可能需要承担做父亲的责任这一威胁,尼诺便难以面对和忍受真实的莉拉,那些为他所欣赏的品质——果敢、强硬、清醒——此时成了他本就软弱的“男子气概”最大的威胁。
于是他在多年后在莱农面前污蔑莉拉同时也为自己开脱:“她不懂牺牲……她的确有问题,脑子和身体都是,性方面也是。”
莱农对尼诺的迷恋则始终与她对通过知识、文化获得阶层上升的向往有关。在尼诺与莉拉那段关系之后,其中又增添了一层“不甘”。
多年来她不是没有窥见过尼诺的软弱与虚伪,但却屡次将其自我正当化——若不这样,她如何面对自己念念不忘的人竟然真的是个和他父亲一样混蛋的男人的事实?
高中时尼诺把莱农写的本可发表的东西扔进垃圾箱里,她将此视作对自己才华的肯定。
发现“人均一个尼诺的孩子”后,她仍不拒绝和尼诺婚外情。
莱农仰慕着尼诺的智识(假使真的有),却没有真的试着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mean 一点讲,莱农真的有喜欢过知识吗?
她读尼诺推荐的报纸文章,是为了仰慕他的才华以及有话可说;她每晚学习到凌晨,是因为莉拉要她保证不浪费才能和学习的机会;
莱农(带着弟弟)参加加利亚老师提到到游行,"想去找加利亚老师,让她看见我在",觉得 "这三份报纸对我来说都很难懂,那就像看系列漫画书,从中间捡起来一本看,却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一个专栏一个专栏地翻阅,不是出于个人兴趣,而是出于义务,就像学校里的功课一样,我希望我今天看不懂的地方,如果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看懂。
但莱农还是浪费了自己的才华和机会,这使我遗憾和警醒。而「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以及「摇摆着前进」的莱农也是我们大多数,因此许多人才更欣赏莉拉,我们总难以面对自己的软弱。
要知道,玩同一个游戏(比如爱情),男性和女性付出的代价可能是很不同的。
莱农仿佛是一个提醒——对我们这样天资平平又渴求进入知识社会的姑娘们的一个提醒。
要滑落是多么容易——只需要对一个尼诺式的男人动心就可以轻轻松松浪费掉本就谈不上富余的才能。
要滑落,只要感到累,感到看那些报纸无意义,感到循着母亲们的路、嫁给一个铁道工人做家庭妇女,也不是不可以。
即使死死抓住岩壁没有滑落,一个不靠谱的男人,一颗被知识分子男性身上那层鬼魅光环骗过的头脑,也可以使你即使身处学术圈依然一无所成——印证了大学教授意味深长反问你的那句「做个中学老师不好吗?」
要拼命拼命读书,拼命拼命学习,拼命拼命吸收,拼命拼命抓牢。千万不要松手,因为一松百松。
一边看剧又重读了原著作者埃莱娜·费兰特的访谈集《碎片》,发现「尼诺式陷阱」内在于费兰特一直尝试在作品中表达的一个主题,我把它概括成「女性生活中的魅惑与危险」。
费兰特的几部作品主角都是现代知识分子女性,而她们都在经历一些长久以来重复的主题——被遗弃、同母亲(也是同自己的“来处”)的关系、爱情与婚姻的迷惑性。
这些主题并未因为这些女性受过良好教育、进入了中产阶层就不再搅扰她们的生活,而是同女性主义为更多人所知前一样,始终作为女性生活中的隐忧而存在,使她们始终处于“混乱的边缘”。
在雷切尔·多纳迪奥对费兰特的采访中,她说:
尽管我们不断尝试着去降低防卫,出于爱情,出于疲惫、喜欢或是客气,我们女人都不应该这么做,因为我们随时都可能失去我们获得的东西。
费兰特不断强调「我们看似得到、改变的那些东西,实际上仍然很容易就会失去」。她有一种能够看到“小进步之后的倒退”的警惕,这也是她笔下包括《那不勒斯四部曲》在内许多故事所呈现的主题:
这些生活在现代、操弄着中产阶级知识分子话语、吸收了女权主义而有所觉醒的女性,依然站在堕落的悬崖边,稍不留意,就会被爱情话语、疲惫感,或是汲汲于地位的轻浮拖进实际上从未真正拆干净的狱栏之中。
有很多评论,把尼诺的可怕之处归结于他那富于迷惑性的学识,提醒女性要坚持学习,这样才能避免尼诺的陷阱。但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教育真有如此力量,尼诺本人为什么没有被改造哪怕一丝一毫?可不可以有这样一种可能:正是教育塑造了这样可怕的尼诺?
诚然,教育本身是没有错的。书中提到了一个比聪明更重要的东西——根基。人在受教育之前,不知是否已经被奠定了这种根基——某种理想或原则之类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或许来源于家庭和父母,但一个人会实现怎样的价值与成就,我认为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由他所汲取的学识阅历决定的,而恰是由其心中深深埋藏的这种根基所决定的。像莉拉、帕斯卡莱这样生而坚定的人,如果他们能好好接受教育,或许会成为非常有贡献的人物。而越是像尼诺这样心中毫无根基的聪明人,他们越受教育,反而可能越成为更加危害社会的存在。
因此,过于强调教育的作用是不太对的。教育只是一种工具。如果根基不正,那么学识这种东西,不过是提供一套由学习者来制定是非标准的武器而已。越是崇拜知识,越是应该认真区别知识与道德,就如美丽与道德也毫无关系一样。如果我们如此轻易被表面的东西所迷惑,或许反而应该望向自己的内心最隐秘的地方:根植于我内心深处的欲望,究竟是什么?
要谈女性的欲望,这就不得不从尼诺如何能激发女性如此的欲望,让莉拉和莱农、甚至可能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掉入泥沼开始讲起。长相与才华固然是相当大的加成,但不是决定性因素。关键在于:尼诺是“与众不同”的象征,他代表着一个不同的世界。这种不同并不会因为女性的阶级地位的提升和学识阅历的增加而消失,只要你对生活还有着渴望,它就会永远为你撕开一个诱人的小口子,与之相伴而来的就是一种想要接近、交流、释放的渴望,这时候,那些迷人的加成因素纷纷梦幻登场,最终与女性心中深埋的情欲完美结合。这是一个人性的定律,很难逃脱。
具体到尼诺本身,甚至你不能说是他本人很“渣”造成了这一切。很多人说尼诺是那不勒斯四部曲里最渣的一个男性角色,或者说他和别的男人是一模一样的渣男,这些我都不太同意。你可以认为他很危险,但不能把他归错类。如果把尼诺定义为危害最大的男人,这就无视了当今社会多数女性真正面对的最严酷的现状:构成这个男权社会的主要力量、大部分女性在婚恋中会遇到的男性,是索拉拉兄弟、斯蒂凡诺、甚至彼得罗这样的男人。他们人数众多,以他们为主的这股顽固的男性力量,一直挤压着女性的生存空间。当我们和索拉拉、堂阿奇勒、甚至彼得罗那样的男人斗争时,我们是在跟以男权为主导的金钱权利色情与暴力的社会做斗争。
但当我们和尼诺这样的男人斗争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在和自己的情欲与心智作斗争。说直白点,你遇见尼诺,你有自主的选择权,你可以陷入激情也可以掉头就走,可以和他过招,甚至可以在他身上学习和成长。但是像索拉拉和斯蒂凡诺这样的男人,跟他们讲女性问题,他们听不懂也不想懂,很难改变他们的想法,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用拳头制服你,一言不合就是暴力、强奸,或者你会被金钱和权力所解决;而遇见彼得罗,你的一生都会被压制在男性的话语权之下,会被吞没在看似体面却无尽压抑女性的家庭之中。作为女性,我们没办法和男人的拳头讲输赢,从这个角度来说,尼诺起码为女性提供了斗争的可能。
当然,尼诺告诉我们,暴力不只是以简单粗暴的形式存在着,也可以以更高级的方式存在——用迷人的外观和精致的思想包装起来,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主动接受这种高级暴力。
书中明确提到:尼诺的背叛来源于非常高级的意识。从情欲的角度看,一般男人可能单纯出于性欲去占有女人,他们犯错后可能会求饶,然后再犯错。但尼诺不是这样的,他的性欲不以粗暴的方式完成,相反,他根本不前进,是女性们输给了自己的欲念,而他只是照单全收。我记得剧版里尼诺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女人没办法做到独立,因为她们自己也渴望情欲。莱农说,但这种欢愉是为男人服务的。尼诺说,性爱是两个人的事,这是自由。莱农说,这种所谓自由,也是在为男人服务。这段话很精彩。如果说其他男人是钱权暴力的象征,那么尼诺就是女性情欲的载体。他之所以难对付,是因为女性面对他时,实际上是在面对自己的内心。
很多人也提到了“女权男”,但我觉得尼诺和这类男人也有细微的差别。因为女权男在我看来是玩阴招,他们只有用伪装才能做到欺骗,当被戳破之后,他们的把戏也就玩完了。但尼诺却不是伪装出来的:当他谈论和挖掘女性时,他确实很享受;当他被发现出轨时,他真的很痛苦;当他被问到背叛的问题时,他甚至承认,他需要这种“双重生活”;他过于坦诚了——坦荡到认为肉体关系本来就是脆弱的,欲望是无尽的,他对此根本不加以掩饰和克制。也因此,在背叛之后,他也不会感到有丝毫愧疚。因此,莱农就算戳穿了他,都没法放下,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他——书中写到,莱农对尼诺说:你别得意,我迟早会离开你,只是现在还做不到。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将女性情欲激发到了顶点的人物……
( 说到女权男,在知乎、豆瓣里有一些男性读者会疯狂diss尼诺,还收获大批女读者点赞,我觉得很奇怪:书中其他男性打女人、强奸、杀人,这些他们都不提,只单单diss尼诺——尼诺最大的错是什么,是到处引得女性出轨——也就是说女人被打对他们来说没那么重要,女人出轨才不能忍…… 也因此我发现,有时同样一个问题,男女并不能完全持相同观点。比如对尼诺,女读者怎么骂他都行,因为女性是受伤害方;但男性读者若只针对尼诺,那多少就有点虚伪了。)
无论如何,尼诺是一个复杂且有趣的角色,他让我们思考良多。费兰特说她非常了解这样的男性,因此刻画了这样的人物,我想她一定是经历了很多,不吐不快。
很有意思的是,即便我作为读者早早就知道尼诺不靠谱,我却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期待着有什么反转,比如他良心发现,做出了一些弥补,承认一些错误之类的。我会有这种期待,也是女性情欲的一种体现。因为我们看书时跟着莱农的视角走着,我们知道尼诺曾经是莱农少女时期深深为之悸动的漂亮男孩,看剧的时候导演也专门挑选了高高帅帅、抽起烟来慵懒随意、笑起来甜甜的意大利小帅哥,把文字中的情欲更直接地体现在画面上,让你去感受这一切看似荒唐的事情之下埋藏着怎样的合理性,让你惊觉自己可能也会不知不觉掉入某种甜蜜的陷阱之中……
感谢费兰特,把这个角色写得如此直白和淋漓,感谢她让我重新审视了男女对自我和彼此的认知,以及自己内心那未曾真正承认存在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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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一集彼得罗和lila在晚餐对话时,观众和lenu视角一致,只见其形,未闻其声,然后回头就说彼得罗被与众不同的lila吸引了。
其实这正是我对这个剧的很大疑惑,也是我长久以来对第三部lila形象成立的疑惑:彼得罗一个已婚大学老师在跟lila聊天时,他们能说些什么,而这些为何成为吸引他这种人的理由,我差不多认为这是导演为剧情和维持lila人设的设计,但是一个聪明却未受过高等教育的前女工和一个知识分子的对话如何扣人心弦,导演抑或作者缺乏想象力。这样的女性当然有力,你越是相信它,你就越是要彻底展示给观众。而不是留下无法细化的场景。比如到底如何跨越阶层进入ibm等等(剧中目前只是阐明恩佐进入ibm后她顺便也去了)……这些看似顺理成章,但关键之处是如何——一个出身底层的女性如何发育,如何做到,而不是她天然可以做到,而你只需要相信。而由此我们看到了一个聪明几近无所不能纵使被家族和社会限制的女性,可她依然一场对话就可以吸引很多不同阶层男女,甚至轻而易举获得信任以及工作机会,而平常人又不得不面对自己平庸的生活和智力一边感到茫然一边对现实男性剥削感到愤恨。而我们却很难知道她怎么抓取到她的权利。在关键之处怎样摆脱了命运进入更好的公司。要知道,在天才叙事里呈现结果太容易了
我觉得lila最迷人的时期是在第二部,她的确强壮美丽,她实实在在去斗争和思考,她的一举一动,一举一动的痛楚我们也看的清清楚楚,而这部生活异化的阶段,剧中人设已经脱离了导演可以想象的范畴而难于展示,这其实导致我对第三部渐渐把lila落入一个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可以一边打工养娃一边自学二进制又可以凭此找到高于大多数人年薪的工作以及得到所有阶层人赞许的爽文女主有点疑惑,lila这个形象于我再不具备那种可信的力量,她也许已经被1.2部的剧情塑造完毕,而在这部,导演抑或作者无法展示的那些细节,也是我的疑惑,也是入世遂深的lila形象的渐渐空洞。
虽然lenu线和旁白很精彩!镜头剪辑也特别好,还是很好看。可我依然好奇,lila到底跟彼得罗说了什么?——这是一个女性对男性,工人阶级对上层建筑的知识分子的对话,她如何一次又一次在灰暗之中掘出光明,如何在平庸里抓住超越性的事物,我说的是如何——而这被含糊其辞的剥离了。
只有当一个人真正犯了错,并将这错误告知天下,才能算得上是丑闻。 可是,埃莱娜究竟错在哪里呢?错在她在自己的书里描写了性? 因为描写性,她就被否定了所有才华,成了一个靠“淫秽”搏出位的作家? 因为描写性,她就活该被当成一个荡妇,被迫接受任何想和她发生关系的无理请求?
画家想跟埃莱娜同床,被拒绝后恼羞成怒。 他那副骂骂咧咧的无赖嘴脸,将他之前为了骗炮编出的“为了作品”“为了灵感”的借口,衬托得更加可笑。 最可笑的是,当他不能从埃莱娜身上占到便宜时,他就对埃莱娜展开贬低和羞辱。
就连表面上装得很“绅士”的尼诺也是如此。 他说莉拉这个人有问题,还说她得不到男人的爱,是因为她不懂得为男人牺牲自己…… 这实在太可笑了。 真不知道尼诺哪里来得自信,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将这么无耻的话讲出来。
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说她有问题,她就有问题? 凭什么你就掌握判定对方是否有问题的权力? 凭什么女性就要牺牲自己去满足男人? 而且,对女性的规训和压迫,不仅来自男人,同样也来自女人。 听到埃莱娜决定不办婚宴,她的母亲就突然开始咆哮,还说什么不在教堂结婚就是不行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毫无根据的可笑。不过后来我稍微理解她为什么如此歇斯底里了。 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她一生都没有挣脱婚姻和家庭的束缚。她所有的生命价值和意义,都依赖于这份狭隘的婚姻。 当她看见女儿的生活不按自己的“规矩”来时,她感觉自己之前几十年的人生都被否定了。 她之所以接受不了埃莱娜的不合“规矩”,其实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埃莱娜可能比自己活得更自由的事实。
所以,比起可笑,我更加觉得她可怜。 面对来自男权社会的规训和剥削,女性想要保护好自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实在是太难了。 女权之路,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看得人喘不过气来。第一季结尾莉拉结婚,第三季开头莱农结婚。莱农的人生看似比莉拉晚了一步,其实是莉拉先趟了一遍苦难的人生河,让莱农看到另一种生活的模样,才做出改变。莉拉学习能力惊人,她拥有把所有事物联系在一起的能力,所以不论做什么,都悟性极佳。
“也许男人们的想法有问题,他们想教育我们。我当时很年轻,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并不喜欢我本来的样子,他想改变我,希望我成为另一个人。或者说的准确一点:他并不渴望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梦想的女人,就是如果他是一个女性,他渴望成为的那种女人。”八个孩子的事儿也好,谷的事儿也好,这么多关于女性的事儿在这短短的几年不断的冲击着我们的感官,只是希望更多的女性明白上面的话,觉醒,觉醒还是特么的觉醒
憧憬浪漫的理想主义女性真的很容易爱上渣男,总是在受过伤害以后才认清爱情和生活在本质上真的差很远...
组团骂尼诺✔
接受不了lila会生出那种儿子…
不论女孩子受了多高的教育,只要她选择结婚生子,她的事业和工作都要为家庭让步。多么可悲的事实。
埃莱娜无疑是幸运的。她在莉拉的推动下,从未停止斗争。莉拉的优秀,鞭策着她前进;莉拉的失败,则免于她堕落。而她们的友情,则是荒原里的火炬,是斗争时的号角。也让我们在其中凝视自己,唤醒我们内心深处的生命力量。
莉拉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着底层女性挣扎和陨落的标志,她天然的洞见、观察力、对艺术的敏锐和智慧,都只能在粗暴的男性掌权世界与无法磨灭的阶级差异中剥落。这种剥落带给她的后果是身体的受损,是无尽的愤怒和悲哀,以至于在他人眼中,她只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病人。只有莱农可以接近和理解她的洞见,所以莱农对她的友爱里掺杂了恐惧——让她恐惧的不是莉拉,而是透过莉拉的视角,她所看到的对抗和冲突都如此清晰,是莉拉让她明白她要面临的是什么,而且无论她选择走哪一条路,她和莉拉都会是一个共同体。我想象着在另一个平行的世界里,莉拉也能在海边坐着,平静地吹着风,写着她想要表达的一切,这样想让我好过多了。
尼诺风趣潇洒,对女性智慧不吝赞美,慷慨参与精神世界共振,但与此同时该那不勒斯搅屎棍也有世俗意义的坏:轻浮、卑劣、虚弱、利己,甚至表面的“尊重、理解”可能也只是巧言令色的糖衣、踩着女人往上爬屡试不爽的钻营伎俩。对才智的珍视也不是真的, 对莉拉暗里念念不忘以致闭口不谈甚至急于污名贬低,恰是因为他一开始在她身上看到自以为也有的东西,但对比之下发现自己并没有。他借以替自己谋福利的才智,在她那却是“免费”、庸俗、大肆挥霍也无妨。这对于精于装点门面的尼诺而言是难以忍受的打击。彼得罗对妻子则是更直截了当的轻视,轻视的根源是被超越的恐惧 ,无声划出一片看似充满理性的领地,这其中遍地隐形的规训:对写作的抑止,对求知与创造的劝阻,对个人价值的鄙夷。 这种对头脑的暴力与斯特凡诺的拳脚别无二致。
自始至终想打爆尼诺狗头的初心不变
真奇怪,他们总是用羞耻和道德掐住女人的喉咙,性与爱在女人身上是难以启齿的淫秽色情,满足身体的做爱,就是过了禁线,得被钉死在荡妇名头里,而荡妇是没有自尊和底线的,性与爱放在男人身上就是激情与灵感的起源地,为了自由而做爱,为了艺术而做爱,为了最伟大的爱情而做爱,尼诺像头种马一样播种,明明就是野兽,还能有千万种迷人的理由,真奇怪。2.7,几近天才的聪明才智在资本世界里也只是让世界变得更坏的工具,不合污就死亡,怎么会这么痛苦,莉娜作为莱农的敲钟者,太值得莱农的感谢,感谢她宁愿勇敢到痛苦,也不愿意妥协到麻木。
第二集末莉拉崩溃的样子真的感同身受,"要么跪着,要么别活"。
您的那不勒斯胡兰成已上线
“这是一部神奇的剧作,每个人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家庭的羁绊,祖辈关系的牵扯,传统文化的连累,人生理想的极致追求,爱情与友情的真实探索。所有的一切外界牵绊与自己最终所作出的选择,都将影响着人生的最终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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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总是无法忘怀他难以征服的女人,然后在他能轻易掌控的女人面前讲前者的坏话来掩饰自己拙劣的自尊心。
一开篇就让人心潮澎湃,红色的浪潮、玛利亚罗莎的文化乌托邦,和尼诺、马可的相逢。第一集挥之不去的是随着女性宣告性解放,随之而来的是传统世俗社会对你作为女性交易价值的鄙夷以及上到学者下到混混对解放了的女性的异性骚扰。莉拉的视角则是工人的苦难和法西斯横行。感叹真是一部史诗级作品,除了女性视角社会各个面都有触及。让我惊喜的是书里详细写过的内容几个镜头就带过,暗示过的则展开拍了一段情节,新观众老书迷都能看到意想不到的东西。最后的转场还是靠镜子完成的,和童年到青春期的转变手法一样,用心至极。
8/10,🌟🌟🌟🌟E7E8大结局评价:表面上看尼诺成功拆散了一对和谐美满的家庭,实际上女主埃琳娜和尼诺确实是一对卧龙凤雏,两个人论渣不相上下,埃琳娜睡尼诺父子,睡了爹又睡儿子人生赢家,尼诺以为自己是王者,实际他在埃琳娜面前也是青铜,所以莉娜担心完全多余。《离开的,留下的》作者采访:对界限的意识对所有的女性来说都是重压,我们在别人的设定的界限里面生活,当我们不尊重这些界限的时候,我们也无法喜欢自己。男性突破界限不会自动产生消极的后果,反而会是一种好奇心或者勇气的标志,但女性突破界限,尤其是没有男性引导引导或者监督的前提下,会令人无所适从,会是一种女性魅力的丧失,是逾矩,堕落和疾病。
其实莱农和莉拉是一个人
“家庭让人恶心,都是些老旧的玩意。即使一家之主是个教授也无济于事,我孩子的父亲也在大学教书。”“他有没有照顾一下这个孩子?”“没有,那个混蛋再也没有出现过。你知道吗?他很迷人。女孩子都争着抢着想跟他,但一个男人除了那些疯狂的时刻。他爱你和进入你的时候,其余时间都在你之外。也就是说,后来你不爱他了。当你想到曾经想要他,你都会觉得不舒服。我喜欢过他,他喜欢过我,事情已经结束了。只有孩子会留下,他是你的一部分。孩子的父亲却是外人。开始是外人,之后也是外人。甚至他的名字叫起来也和之前不一样。”